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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不肯,晌午才說好分手的,眼下又來鬧什麼,她選擇漠視,「陛下自己戴也可。」
「看不見。」扶桑堅持。
南陽轉身就走了,扶桑開口說道:「扶宜,不過一隻耳墜罷了,你怕什麼?你越是躲避,心裡便愈發難受。」
南陽停了下來,「不該避嫌嗎?」她想得很清楚,既然那些過往都是藥物所致,不如早些脫身,不該糾纏,也不該生活在一起,及時止損,才是她應該做的。
「避嫌?昨夜你怎地不避嫌呢?」扶桑笑了,修長的手指捏著圓潤的珍珠,淡淡道:「你的心想避開嗎?」
「無恥。」南陽低著頭,腳尖狠狠地踩在地磚上,心裡的怒火即將燒毀她的理智,她狠狠壓制著,又道:「陛下對我,不過是想控制罷了,您放心,我不是襄王,不會貪慕自己不該擁有的。」
扶桑看出她的心思,微微一笑,「你可知單純的喜愛活不下去,倘若沒有權勢,朕與你不會好好活著。倘若朕無能,便會護不住你。你功夫雖好,明教上下一心,可面對千軍萬馬,你又能做得了什麼?」
「陛下,我與你不同,喜歡與不喜歡,看得很清楚,您是天子,擁有天下,承擔萬民之責,您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而我卑微如塵土,沒有責任,自私地只想喜歡一人罷了。我來,是想讓您回宮的。」南陽轉身走了,沒有絲毫留戀。
扶桑捏著耳墜,光徐徐淡了下來,天色漸漸黑了,直到天色大黑,她摸索著離開書房。
秦寰守在外間,「陛下可要回宮?」
「你說,她生氣了,該如何哄呢?」扶桑略有些無助,不覺用力握緊了耳墜,掌心發疼,她旋即又鬆開手。
她疼了,南陽也會疼。
「殿下還小,發些小脾氣,過上幾日就會氣消了,不如您先回宮,指不定殿下自己就會巴巴地去尋您了。」秦寰斟酌說道。公主喜歡粘著陛下,這不算是秘密。
「秦寰,回宮吧。」扶桑抬腳走了,有些事情難以解釋,就算解釋了,她也未必會信的。
秦寰緊步跟著,陛下登上馬車,長史在門口目送,待馬車消失後,轉身回去稟報公主。
南陽在屋內撥著算盤,聽到後愣了一下,淡淡回復知道了,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第122章
乾旱兩月後,京郊各地出現了『糧千斤』一詞,糧食也是緊閉店門,任由百姓在外叫喊都沒有開門。
街道之間雜亂無章,外間湧入的難民不計其數,奇怪的是這回並沒有驅趕難民。
在城門下搭了粥棚救濟難民,而在街坊之間更是有人按照各家人數發放糧食,一時間,更多的難民聞訊而至,京城失去往日的繁華,四處可見難眠躺在地上。
朝臣上朝下衙,甚至被難民堵得水泄不通,驅趕不盡,各府門人輪換當值,防止難民沖入府里。
朝堂上下一片哀嚎,巡防營甚至幫助難民尋找棲身之所,朝臣開始彈劾巡防營無作為,本是維護安全,保護各府,如今他們站在勛貴的對立面。
殿上亂作一團,先是一人指責,接著三五人,最好大半的朝臣都站了出來。站在首位的南陽輕飄飄地看了他們一眼,薄唇泛起笑意,「巡防營及時安置難民是為了放置民變,一味驅趕,只會激起來他們的不滿,到時候京城亂了,你們拿刀去抵抗?」
「今年乾旱,你們不出一分銀子站在這裡哀嚎,臉在哪裡?孤瞧著你們人五人六的,想些辦法暗自難民,還有……」她頓了頓,明媚的小臉上綻開不尋常的笑意,說道:「孤看過記錄,太祖時期大旱,朝臣捐糧捐銀,你們呢?」
殿內頓時安靜下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曉南陽公主是塊硬骨頭,上得了戰場,殺人無數,年歲雖小,不可小覷。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我們也想捐糧,可是您也知曉我們府上都不夠吃了,哪裡還有餘糧?」
「那就捐銀。」南陽當殿懟了回去,言笑晏晏,眼睛是純粹的明亮,更帶著幾分威懾。
「殿下說的簡單,您財大氣粗,臣等自己都日益艱難。不瞞您說,今年乾旱,物價飛漲不說,更是有人提前清空了糧商處的糧食。秋收收上來的新糧杯水車薪,還沒有送到京城就被搶購一空。我等就算有銀子也買不到糧食,您在宮裡或許不知民間的情況,糧價漲了二十倍都。尋常一石糧食不過三百文,眼下三百文怕是連一斗糧食都買不回來。」
都知南陽公主在四城搭設粥棚不止,還叫人發放米糧,他們嫉妒發紅,想要效仿,卻發現壓根買不到糧食。
南陽不理會,只道:「既然什麼都做不了,就莫要嫌棄巡防營這裡不行、那裡不好,不如孤撤了巡防營,你們出入自己帶府兵,到時打起來,莫怪巡防營不當值。」
「殿下說的輕巧,您該知曉巡防營是要維護治安,您這樣不管我們的死活……」
「好,明日開始,巡防營不管難民,維護各地治安即可,各位大人出入自己當心。」南陽不畏懼,當即搶過話來。
「陛下……」
「陛下……」
文臣開始疾呼,「陛下,南陽公主嬌蠻無理,這是逼臣等去死。」
南陽好心道:「死了省些糧食,你們死了,下面能者居多,前仆後繼,不會耽誤朝堂的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