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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聲音讓周遭眾人都變了臉色。
南陽慢了幾步,走到跟前就見到扶桑面上的冷厲。
阿娘生氣,不好哄。
第46章
但凡有第一回 ,南陽都不敢這惹陛下。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並不是假言。
南陽縮了縮腦袋,很沒骨氣地緊緊閉上嘴巴,老老實實地坐著陛下的小跟班。
扶桑上馬,馬場上的人都跟著停頓,紛紛讓出位置,空出馬場上的賽道。
萬眾矚目,南陽的雙眸跟著眯了起來,女子雖柔弱,性堅韌。
她笑了笑,踩上腳蹬,翻身上馬,衣袂在空中划過優美的弧度。南陽勒緊韁繩,不覺看向扶桑,「阿娘,一起……」
話沒說,扶桑座駕疾馳而出,瞬息將她甩了很遠。
南陽眨了眨眼睛,嘴巴抿成一條直線,不覺問紅昭:「你說,我為何要招惹她呢?」
紅昭抱著劍,笑著說道:「公主、您活該。」
誰讓你不給陛下送花,人人都有,憑何陛下沒有?
活該,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沒什麼可饒恕的。
引著刺眼的陽光,南陽不高興地撇撇嘴巴,「那是她先不要我的。」
紅昭不明她的心意,直言道:「陛下將最好的殿宇讓給您,哪裡錯了?」
「那、那是……」南陽無語凝滯,勒住韁繩嘀咕:「我又不想要明光殿。」
紅昭又問:「您要浮光殿?」
「我、我……」南陽再度語塞,狠狠地看了一眼紅昭,「你的話怎麼那麼多。」
紅昭陪伴南陽長大,自然知曉她的性子,外狠內柔,自己也不害怕,反而坦白地指責她:「是您自己行事不對,不怪奴婢說實話。」
「實話是要付出代價的,回去將你的劍法練十遍。」南陽語氣兇狠,一甩馬鞭,馬蹄疾馳而出。
眾人顧忌扶桑的身份,都不敢隨意往賽道上跑,緊緊看著疾馳的人影。扶桑的馬很快,看得出是難得一見的好馬,也更驚艷她的馬術竟然這麼好。
南陽跑了一圈就停下來,痴痴地望著馬背上的人影,若雪山上的白蓮,難以觸碰。
她笑笑,秦世子妃朝她走來,嘆了一句,「陛下馬術遠勝你我。」
近年來,襄王世子與世子妃琴瑟和鳴,感情親厚,常有人誇讚,好像盛婉林沒有存在過。
南陽嘴角勾了一下,看向世孫所在的方向,「聽說世孫苦學,常得先生誇讚。」
感情再好又有什麼用,秦家的想法可遠不止這些。世孫已有十一二歲,而這位秦世子妃壓根沒兒子,沒什麼可爭的。
「殿下也說了苦讀,這般才得了先生誇讚。」世子妃笑笑,語氣嘲諷,「您這般愛玩,少傅也常夸您才思敏捷。」
這番話是踩著世孫捧著南陽,尋常人聽後也會感到高興,可惜南陽並非尋常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牽著馬走了。
走了十幾步,世孫突然朝她走來。少年瘦弱,眼下烏青,瞧著不大精神。
盛婉林死後,南陽心裡的恨意也跟著散了,再見到弟弟也沒有厭惡,而是拽住韁繩停了下來。
少年見她停下,步子走得更快,朝她彎腰作揖:「公主。」
「你瞧著好像精神不好。」南陽心存憐憫,也知後宅之內難以生存,又沒有娘親照顧,舉步維艱。
她幸得扶桑照料才有今日。
少年臉色蒼白,面上染著喜色,「公主,聽聞您馬術很好,可能教教我?」
「世孫,你不必來討好我。」南陽剖心,朝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說道:「可知孤為何安穩活到今日?」
少年眼睫輕顫,不知是何意思,但對方肯說教,必定是好心。他仔細想了想,狐疑道:「因為陛下只您一女?」
「不錯,物依稀為貴,人亦是如此。你討好我不如想想如何讓你變成府里獨一無二,這樣你才能安慰度日。到時不僅世子在意你,就算襄王也會看重你這麼一個寶貝孫子。」
言罷,南陽轉身看向與人說話的秦世子妃,繼續說道:「她還年輕,女兒便得了公主的封號,若得了嫡子,你便岌岌可危。」
到底是她的弟弟,她不想他落得慘死的下場。
少年握緊雙拳,瘦小的臉上涌著陰鷙,很快就明白過來,微微一笑,朝著南陽俯身作揖:「謝殿下教誨,倘若有一日您需襄王的助力,弟弟會竭盡所能的幫您。我們是姐弟,應該互相幫助。」
互相幫助?南陽笑了,她壓根不需襄王府的助力,面對少年炙熱的眸子,她還是選擇點頭。
多一敵人不如得一朋友為好。況且有血緣羈絆,也會多幾分真心。
「照顧好自己,苦讀書並無太大的用處。」南陽叮囑一句,牽著馬兒看向扶桑,抬腳朝著她的方向走去。
少年畏懼,不敢再追過去,片刻後,裝出落寞之色,牽著馬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他將馬兒交給小廝,離開馬場。
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世子妃的眼中。世子妃冷冷地笑了,「南陽素來不是好相與的,他還妄想去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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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下馬後,南陽巴巴地貼了過去,遞帕子、端涼茶,體貼周到。
扶桑笑笑,照舊不理會。
南陽再接再厲,上前詢問可要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