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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看你的本事了,喜歡又害怕,畏畏縮縮不如出宮種地。」衛照嘲笑,「我懦弱罷了,你怎地也懦弱。我且告訴你,陛下與旁人不同,她是天子,矜持、傲骨,是不會同你說太多的話。你親她,她不生氣,就說明不會拒絕。小殿下,你怎麼那麼笨呢。」
衛照唏噓,比起扶昭的感情觀,南陽差太多,倘若是扶昭,早就……她輕咳一聲,面色發紅,故作矜持道:「說太多不好,你自己體會。對了,扶良當是去找秦世子妃,行蹤晚些時候給你。」
南陽糊塗,輕垂著修長翻卷的睫羽,心裡敲著鼓,道:「你同林媚相處多年,是不是被帶壞了?」
衛照臉色更紅了,活了兩輩子還沒人這麼說她,她故作抵唇掩蓋自己的窘迫,回道:「今夜我請你飲酒,可好?」
南陽不答應,沒說陛下不讓她們二人靠得太近,衛照察覺她的為難猜測出些許問題,道:「那就黃昏,我明日就走了。」
今日天氣偏涼,葡萄的香氣飄了過來,南陽面色猶豫,衛照神色沉穩,一本正經地不像話。
「葡萄飲酒,你不想嗎?」衛照故意哄她。
南陽瞪她一眼:「說了不去,你還誘我。」
衛照輕笑:「我與你光明正大,你為何害怕呢?你若連我都不敢靠近,如何又該如何是好?南陽,你就忍心我遺憾離開嗎?」
「罷了罷了,黃昏去找你,你怎地那麼多話。」南陽心煩意亂,衛照為她做了良多,她也愧疚得很。
衛照含笑離開了,南陽站在原地唉聲嘆氣,走到葡萄架前摘了一串葡萄,不等清洗就直接放入嘴裡,味道清甜,不酸。
她親自摘了幾串帶回浮光殿,重日接過去清洗,重回上前說著悄悄話:「襄王世子離宮了,昨夜突然離開,奴婢打聽到與少傅有關。少傅在朝得罪的人頗多,可要派人去保護?」
「讓殺琴過去,她穩重些,另外讓扶驥過來一趟。」南陽心裡有數,該辦的事還是要辦。
重回去傳話了,沒多久,重日將葡萄端了進來,南陽沒有碰,而是等著扶驥過來。
等到午時,扶驥悄悄來了,姐弟二人在殿內坐在,扶驥聰慧,先說道:「父親昨日匆匆離宮,我令人打聽,至今沒有得到消息,殿下找我來是為了此事嗎?」
「秦氏貪污,陛下震怒,令秦氏一族百年內不許入仕,對你也多許多助力。我讓你來是詢問襄王身子如何。」南陽開門見山,她知曉面前的少年心思深,絕對不亞於扶良。
扶驥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祖父身子健朗,常召妾室過夜。」
南陽眨了眨眼,沒好繼續問下去,摸摸自己的臉頰,覺得勛貴們太會享受日子了,襄王都已五十多歲了,還那麼有力氣呢。
扶驥繼續說道:「殿下的意思我明白,我會盡力去做的。秦氏一族的事情,謝殿下告知了。」
說完,他起身就走了,南陽看向重回:「孤有說什麼意思嗎?」
重回低聲說道:「不是讓小世孫下.毒嗎?」
「胡說,孤這麼善良,如何會狠心做這麼心狠手辣的事情?」南陽唇角勾了勾,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然起身,抱起葡萄就往外走,吩咐重回:「孤去找陛下,你準備一份賀禮,黃昏時孤去見衛照。」
到了明光殿,秦寰守在外間,殿內人影重重,聲音吵雜,可想而知,扶桑又被朝臣圍住了。
她將葡萄遞給秦寰,自己先回去。
秦寰見葡萄上珠水瑩潤,知曉葡萄已洗過的,自己悄悄送至陛下的案上,低聲說道:「殿下來過,送了些葡萄。」
扶桑頷首,摘了一顆放入嘴裡,味道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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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黃昏,南陽抱著一隻小匣子去見衛照。衛照是暫住,並沒有殿宇,而是住在外苑,周圍是品級低的朝臣。
一進去,就見到許多赤著上身的男人,南陽頓時止步,抱著匣子就跑了出來,再回頭去看,衛照就站在門口,朝她揮手。
沒辦法,她只好又走了回去,拉著衛照就要出來:「去浮光殿。」
兩人一陣小跑,回到浮光殿,重日沏茶,南陽氣息不勻,道:「你怎地就住在那裡?」
「歇息兩夜罷了。」衛照面色發紅,接連喘息。殿內雅致,清亮照人,衛照抬眸看向南陽,「你住的可好?」
她知曉浮光殿是行宮最好的殿宇,本該是帝王的寢殿,可扶桑卻讓給了南陽,胸襟與關愛都不似作假。
衛照沉吟,南陽吩咐宮人沏茶,道:「我這裡有雲霧清茶,茶香濃郁,你可試試?」
她的聲音很好聽,柔軟甜膩,十六歲恰是花齡,光是說話,就叫人心口發癢。衛照看著她,她的眼睛很漂亮,清澈自然,不渾濁、也不似深淵,眼尾挑著一抹媚。
衛照沉默,南陽如數家珍道:「襄王送我幾壇酒,有些古怪,喝了會讓人發熱,也不會有大事,你可要試試?」
「襄王的酒,你也敢喝?」衛照打趣道,襄王姬妾無數,行宮這回就帶了五六人。
重日進來奉茶,將雲霧清茶置於衛照的手畔,衛照端起來置於鼻尖聞了聞,「這茶、太香,卻不膩。」
她遲疑了會,端起來淺淺抿了一口,唇齒留香,「這茶喝了多半不易入睡,殿下少飲些。」
南陽頷首:「我很少飲,你可喜歡,帶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