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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扶桑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南陽忙解釋道:「人已經送回來了,不會再發生。」
「江湖人行事膽子頗大。」扶桑冷笑一聲,餘光瞥見南陽煞白的臉色,不知她為何不高興,但該哄一哄,便笑著揶揄道:「怎麼你也想同人私奔?」
南陽晦澀:「只怕那人不想與我走呢。」
若是可以私奔,她早就帶著扶桑跑了,可惜,扶桑是一國之君,肩挑社稷,不能肆意妄為。
「你這麼貼心,誰會捨得拒絕你?」扶桑笑著伸手揉揉她的小臉,眸色溫柔,「若是不走,你打暈了帶走。」
「不成。」南陽搖首,「我捨不得。」
扶桑的手頓在她的臉頰上,目光相接,靜默無聲,似有一股情愫在暗自涌動。
「原來你比朕想像的還要貼心,她不願,你又捨不得,那你就一輩子等著。」扶桑收回手,神色恢復如常,悠悠地看向外間。
南陽沉默,兩情相悅太難了,銀子都買不回來。
她兀自神傷,扶桑卻告訴她:「有一言,你可曾聽過?」
南陽神色認真。
扶桑道:「林媚常說,生米煮成熟飯。」
第80章
南陽自己記得,五歲那年,林媚對衛照便是想生米煮成熟飯。
可惜衛照身子太差,林媚沒敢下手,導致衛照至今是完璧之身。
南陽撇嘴嘖嘖兩聲,看向扶桑的眸子閃了閃,「阿娘也不正經。」
扶桑笑意微斂,就連臉色都染了粉紅,她只一笑,也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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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節是踏青的最好機會,自打潯陽長公主府出事後,出城遊玩的勛貴銳減,路上也不見什麼人,三三兩兩的郎君結伴而走。
扶桑事務繁忙,出不得宮廷,南陽一再相求也無果,最後被衛照拉出了城。
隨行的還有晉王扶昭。
近日扶昭總愛往衛家跑,一來二去,衛家人對他很熟悉。
這日天日清朗,路上行人不斷,綠意萌生,楊柳依依,人間四處可見芳菲。
山間春意晚來,桃花開得正為艷麗,南陽與衛照結伴而走,朝著林間深處的宅子走去。
林間深處有一座古宅,面迎瀑布,背靠山水,景色優美。
一行人棄馬而走,路上遇到不少勛貴兒郎,多是郎君,鮮少遇到姑娘。
一路走來,就連衛照都覺得奇怪,扶昭說道:「有一人家丟了女兒,因此,姑娘們都不敢出門了。」
衛照好奇:「哪家丟了姑娘?」
「傳言罷了,我也不知是誰家。」扶昭搖首,含沙射影,並不清楚是哪一家。
南陽知曉,但不想插話,而是漫步在山間行走。
綠意盎然,路過一桃林,粉妍多姿,衛照止步,放眼去看,道:「我衛家的桃花也開滿了,殿下何時去飲一盞桃花酒?」
南陽一笑,沒有應聲,衛照適可而止。
不知走了多久,遙遠可見一排屋舍,扶昭先鬆了口氣,她都要走不動了,再觀衛照,也是額頭一層薄汗。
唯獨南陽,神色如舊。
衛照站住腳歇口氣,趁機說道:「有一山,山間有一座姻緣塔,聽聞很靈。」
南陽笑了,「四年前,我便已玩過。」
衛照驚詫,面對深深綠意,心中的情意湧入,「你同陛下?」
「對,當時不懂事,胡鬧罷了。」南陽笑意淺淺,提起舊事,顯然心情很好,萬分高興。
「明來大師死了,恰好是四年前死了。」衛照輕聲提醒,心中好奇結果,「你算過姻緣?」
「算過,頗好,因此,明來大師死了。」南陽唇畔笑意止住,當時胡鬧未曾想過害人,如今她更懂帝王心,不會再胡來。
再多的感情要深埋心間,不能輕易泄露出來。
至古宅門前,早就是人聲鼎沸,瀑布飛流直下,吸引不少人駐足觀望。
衛照與扶昭同行,兩人不約靠近,衛照問扶昭:「你我初見便是在這裡,你那時孤身一人。」
扶昭笑了,「我笑話你是病秧子。」
衛照眼中波瀾掀起,有一股繩索將她緊緊困住,不透氣。
兩人都沒有再說起以前的事,而南陽被一劍舞吸引了。瀑布一側的大石上,有一人郎君著白色寬袍,寬袖隨風飄曳,飄飄欲仙。
他手中一把劍,迎風而舞,水氣朦朧,猶如仙人降世。
南陽觀了幾番,微微一笑,衛照說:「他是大理寺少卿穆遠,今年弱冠,也是眾人口中的駙馬人選之一。」
「譁眾取寵罷了,我只一片葉子就叫他原形畢露。」南陽朝周圍打量一眼,伸手在理一片葉子,衛照握住她的手腕,「何苦為難他,你裝作未曾看到。」
南陽鬆開樹葉,慢悠悠地掃她一眼:「鬆手,叫陛下暗衛看到了,我長滿嘴巴也說不清的。」
衛照輕笑,「說不清,我便娶你。」
「我不嫁。」南陽抽回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扶昭:「她怎麼總盯著我?」
衛照輕言:「嫉妒罷了。」扶昭的心情複雜,她也能體會。
春意盎然,深山冷意入骨,倒春寒讓人心存幾分憂慮。南陽駐足片刻,就要回程。
恰好穆遠一舞結束,走到南陽面前,揖禮笑問:「聽聞殿下武功卓絕,不知臣可有幸見到?」
南陽明了,微微一笑,道:「孤出手,便見血,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