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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不好多說,但規矩在,便說道:「你的人也可送入公主府。」
公主府有五百府兵的人數,可以容納許多人。
南陽腦子轉動得很快,趁機說道:「我可以將府兵都換成女子嗎?」
「隨你,這是你的事情。」扶桑不想管,南陽□□出來的小姑娘多半也不是好相與的。
南陽雀躍:「我明日就去辦。」
扶桑微笑。
晚膳撤下,殿內歸於寂靜。
南陽悄悄盯著扶桑的臉,眼中光色綻放,清高若謫仙的女帝,若是……她忽而止住,忙端正了姿態。
陛下若有時間在女子身上花些心思,只怕遍地紅顏,奮不顧身地往她身邊湊。
沉默片刻後,她好奇地問出了聲:「阿娘,您不立皇夫是為了朝堂,可不喜歡男人也不與女人靠近,就這麼孤單一輩子嗎?」
扶桑抬首,迎上少女清澈的眸子,低聲說道:「朕若與其他女人靠近,她們還有命在嗎?」
光是一個芳來,就叫她日日橫眉瞪眼,若有了那般的人,只怕還未近身就被她處置了。
南陽憋紅了臉,支吾道:「分明、分明是您自己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如何就成了我的錯。分明是您清心寡欲,與我無關的。」
「你說朕清心寡欲?」扶桑睥睨面前的小東西,語氣不善。
南陽小聲喋喋道:「本來就是的。」
試問哪個女人至今沒有感情的,除去扶桑外,著實找不出第二人。
不是清心寡欲又是什麼?
扶桑視線冷冷,宛若冬雪飄過,「時辰不早,你該回去安寢了。」
「我、我想……」
「回去。」扶桑冷聲打斷南陽的話。
南陽瑟縮,剛才有些糊塗,這回聽出了些味道,陛下生氣了,氣那句『清心寡欲』的話。
可她並沒有說錯,本來就是清心寡欲。
話沒有說錯,可是她被趕出正殿,淒悽慘慘地回到小閣。
一人獨睡。
床太大了,翻身都摸不到邊,睡不著又半夜爬了起來,守夜的重日尋聲而進,「殿下睡不著嗎?」
「口渴,喝水。」南陽盤膝而坐,接連嘆氣,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落得被人趕出門的下場了。
重尊,又慫又沒骨氣還沒膽量。
宮廷就是吃人的地方,一點點地將她骨氣吃了乾淨,渣渣都不剩下一點。
她生氣自己沒用,又惦記白日裡的味道,若要繼續探究,必然很好。
沒和女人在一起的重尊,心癢難耐。
一連喝了兩杯水,她才安定,看了一夜夜色,唉聲嘆氣。
罷了罷了,睡覺!
輾轉一夜後,天不亮就醒了,伺候更衣梳洗的重日好笑,「殿下藏了心事,今日竟然起這麼早。」
「你說說了實話惹人不高興,會怎麼樣?」南陽納悶,坐在妝檯前問重日。
外間的重回聽到這句話後巧步而進,「小殿下,您又惹陛下生氣了?」
重日與重回對視一眼,重日輕笑:「難怪昨夜睡不著。」
惹誰不好,偏偏惹陛下,陛下掌握生殺大權,如何敢惹怒,輕易會掉了腦袋。
南陽不服氣地輕哼了一聲,「人都有短處,我就提了一句罷了。你們說說,如何讓她原諒我?」
重日在妝檯上挑選飾物,玩笑道:「不如您負荊請罪,如何?」
「不成,換一個。」南陽不肯,太丟人了,名聲還要不要了?
重日與重回都不說話了,一夜過去了,指不定陛下都已散氣。陛下生氣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待氣消了,又會待殿下與從前一般。
哪裡會記仇。
梳妝後,南陽迫不及待地去跑去正殿。扶桑
才剛起,坐在榻上,聞聲朝著屏風後看去,乍見南陽急匆匆地跑來,她好笑:「著火了?」
「阿娘,您這裡著火了,我來沒火。」南陽規矩地站好,目光在殿內掃了一眼,心思一轉,接過宮娥手中的衣裳,「阿娘,我替您更衣,您就別生我氣了。」
扶桑靠坐在軟枕上,長發披散在肩上,襯出幾分少見的溫柔,南陽心動,立即巴巴地湊過去,觸及清香後,心跳忽而快了。
小鹿亂撞。
她笑了,扶桑嫌棄道:「離朕遠些。」
南陽不肯,將衣裳丟在一側,伸手就要去抱她。扶桑抵制,「朕不生氣了,你趕緊出去。」
「不生氣就更不能出去了。」南陽厚著臉皮靠過去,握住扶桑的手腕不肯鬆懈。
兩人力量懸殊,扶桑居於下風。扶桑知曉南陽臂力過人,自己掙脫不了,只得說道:「那你站著,時辰要晚了。」
「你承認自己清心……」南陽欲言又止,回身看向伺候的五六名宮人,眸色銳利:「出去,孤有話同陛下說。」
宮人畏懼公主,忙揖禮退下。
扶桑嘆氣,反握住南陽的手,手指在她手腕處細細摩挲,算作安撫。
南陽果然安靜下來,感覺心口有陣清風拂過,旋即微癢,她怕了,忙縮回了手。
她怕癢。早在多年前,扶桑就已知曉。夜晚同寢之際,她不肯躺下,扶桑就會將她按住撓一撓,她害怕,片刻就會睡了。
今日欲故計重施,南陽先是發愣,即刻明白過來,直接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陛下,玩了那麼多年,為何不思進取呢?也該有些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