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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白鳳壞透了,事事要強,把紅顏欺負慘了,紅顏就這麼一下,解恨了?
紅顏蹲在白鳳的不遠處,就這麼看著,也不再動手了。紅顏年長,白鳳不過三歲罷了,兩人相差懸殊。
「或許紅顏憐惜晚輩,就像我疼愛你一樣,都是一樣的道理。」南陽解釋道。
「不對。」樂安不信,道:「阿姐疼愛我,白鳳卻欺負紅顏,不能姑息,該要教訓的。」
南陽知曉小孩子的心理,摸摸她腦袋,「樂安,紅顏教訓過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寬恕也是好事。不是非要爭長論短,紅顏不忍,難不成你還要逼它不成。每個人和每個人的處理方式不同。」
「我就不想饒過它。」樂安撇撇嘴,抱起西瓜猛地啃了一大口,生氣道:「它如果能改好,我就原諒它。」
南陽笑了,樂安與她從前一樣,有仇必報,然而逞一時之快,並非好事。扶桑隱忍了十五年才得以重掌皇權,箇中艱辛,可想而知。
今日休沐,樂安不用上課,也不必急著送她回去。南陽牽著她的小手去校場,樂安好奇:「去做什麼?」
「練功夫,強身健體,對你身子有好處。」南陽看向遠方,目光深遠。
樂安想了想,道:「阿娘最近總是生病,您應該讓她練功夫才是。」
「她啊,忙著呢,不必理會。」南陽苦澀,扶桑的病哪裡是練功夫就能變好的。
一大一小去校場,扶桑與衛照商議出出嫁的地方。
選來擇去,最後還是選擇裴家。
因為裴琅手中的二十萬兵馬。
皇后有強勢的娘家,勝過千萬。
商議過後,扶桑令人去請裴老夫人和裴青月入宮,畢竟裴家是家事,還需要她們的同意。
裴老夫人膝下一子一女,裴琅剛成親不久,裴青月卻早早地成親做母親。
母女二人被秦寰迎入宮,兩人神色忐忑,畏懼天顏,而扶桑在湖邊亭子裡接見二人。石桌上擺著小爐,一旁放著茶餅,扶桑緊凝小爐,等二人進來後,她抬了抬眼,「二人坐吧。」
兩人不安地坐下,連話都不敢說。
扶桑微笑著問起裴家的事情,裴家是大家族,上百人,旁支更是數不勝數,京城裴家算是強勢的一支。裴家的家務事也是一團亂麻,庶出子女多,裴琅又不娶妻,閒言碎語本就多,鬧出私生女的事情後,裴家聲望就大不如以前。
裴家沒有長媳,就一直是老夫人操勞,白髮蒼白說,神色滄桑。當扶桑問起後,她一一答了。
說了一陣話,扶桑將話轉到南陽身上,裴老夫人也不是傻子,登時就明白了,回道:「郡主不願回裴家,臣婦也沒有辦法。」
「南陽脾氣壞,但對裴家是好心,前往邊境的時候被威遠大將軍騙了十多萬兩銀子,辛辛苦苦積攢十多年就這麼沒了,她的心裡肯定不高興。」扶桑作勢笑談。
裴家母女聽得傻了眼,當父親的就這麼坑騙女兒?若是旁人說,她們肯定不信,但這話是陛下說的,便是千真萬確。
母女尷尬地笑了笑,裴青月順勢笑道:「難怪郡主不高興,原來還有這齣。」
「朕問過威遠大將軍的意思,他不願郡主從裴家出嫁,男子心思粗糙,不如女人細緻。故而,朕今日想問問老夫人的意思。」扶桑笑言。水燒開了,她將茶放入沸騰的開水中,登時間,茶香散了出來。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哪裡還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倘若真的聽了裴琅的意思,就沒有今天這麼一出了。
老夫人笑說:「郡主是我們裴家的人,自然從裴家出嫁,嫁妝也是要準備的,至於欠下的銀子,該還的也該還的。」
「銀子就罷了,南陽也不是小氣的人,嫁妝多備些就可。既然如此,朕將聘禮送到裴家。」扶桑微笑道。
帝王神色坦然,微笑面對,讓人倍感輕鬆。
裴家母女鬆了口氣,裴家出一位皇后也是天大的喜事,對於裴家的後嗣也有諸多益事。
商議過後,扶桑令秦寰送兩人出宮,自己前往尚學閣考較孩子功課。
去了發現今日休沐,孩子們都不在,但來了就來了,她立即傳旨給各府,將孩子們送回來。
一個時辰後,五個孩子著慌著忙地趕了回來,一進殿就看到了坐在講台上的陛下,頃刻間,腿腳更加軟了。
陛下心血來潮,可哭了這些人。
陛下手中放著一摞案卷,都是少傅新考出來的,文辭單調,字跡也算公整。
扶桑讓幾人坐下,樂安不在,考較對她無甚用處,這些孩子都已七八歲,讀書已有幾年。
「入宮以來,可還習慣?」
眾人回答習慣,扶桑又問:「你們跟著少傅讀書已久,朕就考考你們學到了什麼,以一篇文章寫寫你們對皇權的認識。」
「皇權……」
「皇權……」
聽到這兩個字後都呆住了,什麼是皇權?如何闡釋皇權?
扶桑吩咐後就不再說話了,而是拿著以前的文章仔細看看,她想知曉這些孩子腦子裡被灌輸了什麼樣的知識。
樂安回來的時候,殿內雅雀無聲,扶桑將她叫到邊上來,「近日學的什麼書?」
樂安眨了眨眼睛,又看向垂頭喪氣的幾位哥哥,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千字文。」
扶桑頷首,「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