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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知扶桑吃完後漱口,接著喝茶,就是不離開食案。南陽氣極了,屏退宮娥,走到她面前,「你不讓我走?」
扶桑沉默,修長的指尖搭在茶蓋上,茶香在二人鼻息間蔓延,南陽按住她的手,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扶桑皺眉,下意識抿唇,腦海里神經崩得很緊。
「你看,外間有宮娥,她們會看到的。」南陽低聲威脅。
扶桑矜持,最在意名聲,若是天子和公主親吻,被臣下知曉後,彈劾的奏疏必會滿天飛,到時扶桑不僅顏面盡失,也會遺臭萬年。
南陽想到一個新的問題:「陛下,您被吻時,為何這麼平靜?」
倘若真是喜歡,心動之際,該是萬分緊張,不該是扶桑這麼無動於衷。
她閉上眼睛,將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感受了心臟劇烈的跳動,隨著呼吸,跳動得愈發快了。
再觀扶桑,平靜淡然,似在做一件最尋常不過的事情。
南陽說完後就有些後悔了,扶桑默認,不代表是喜歡自己,或許是被動、亦或是無奈。
而扶桑卻說道:「你親吻朕,朕為何要緊張?」
「不、不該緊張嗎?」南陽被說糊塗了。
「你被吻的時候,緊張嗎?」扶桑繼續說道,面前的人很好騙,三言兩語就饒進溝里了。
她相信南陽沒有被人吻過,壓根就不知是什麼感覺。
南陽頓了一下,覺得匪夷所思,糊裡糊塗想了會兒,點點頭:「我也沒有感覺。」
她被吻過一回,是上輩子的事情。她是重尊,傾慕她的風如過江之鯽,偶爾被人占了便宜,她就是生氣,沒有緊張,更沒有心跳加快。
她信了,點點腦袋,扶桑卻很快捕捉到重點,冷聲開口:「誰親過你?」
是衛照嗎?
第95章
南陽自己都記不清了,微末人物罷了,她搖首道:「夢裡您親了我。」
扶桑不信這番說辭,擺擺手放她離開,南陽撒歡地跑了,未曾回到浮光殿就在附近的道上遇見一襲青衫的衛照。
幽靜小道通往浮光殿後殿,兩側種著各種珍稀綠樹,夏日裡綠意濃濃,再往前走,便是一片葡萄園。
葡萄成熟,宮娥內侍小心翼翼地挑著好的摘下來,到時給各宮貴人送去品嘗。
「你的意思是除扶良?」南陽低聲,在她的心裡,扶良於她而言並沒有任何威脅性,著實沒有必要大張旗鼓地設計除之。
腳下綠草森森,衣袂拂過,衛照慢慢抬足,說道:「秦氏在朝雖說無關緊要,可明年的科舉,秦氏多人下場,狀元必是囊中物。你可知防患於未然,再者這回陛下不會輕易罷休,到時騰出的空缺,我會讓人去頂上。」
衛照精明,以前被身子拖累,眼下大好,騰出手來大展拳腳,必會攪得朝堂風雲起。
南陽一頓,「其實大可除了扶良,讓扶驥直接繼承襄王的爵位,這樣,便會省事。」
扶良只有一嫡子三五庶子,他若出事,最大的益者便是扶驥。
兩人淺談幾句就將局勢說了明白,衛照望著前方的葡萄林,眼中露出陰狠,「我已讓人跟著扶良。」
扶良此行,有去無回。只有扶良死了,將來身世揭開,襄王一黨才不會落井下石。從根本上來談論,沒有扶良插手,南陽背後有裴琅與陛下,多半會全身而退。
為將危險降低,只有除去扶良。此行兇險,她心中不安,成則矣,若是不成,她也會身陷囹圄。
南陽好奇道:「你派了誰去?」
「巡防營的將士扮做匪寇。」
南陽皺眉,深知此行關鍵,衛照分明是孤注一擲,她立即說道:「撤下來,我令明教弟子去,太危險了。」
只要有一人被抓,衛照就可能喪命,她睨了衛照一眼:「我以為你深思熟慮,未曾想到行事魯莽,刺殺一事,明教最在行。另外,將扶良的路線給我,我親自走一趟。」
殺人罷了,她一人足矣,何必興師動眾。
衛照卻拒絕:「你不能去……」
「我殺人,從未失手,再者有明教弟子在,我不會露面。倘若弟子們失手,我再出手,萬無一失。衛照,我昨夜親了她。」南陽陡然轉了話題,眉梢眼角揚起笑意,清純中帶著幾分自信。
少女盈盈一笑,渾身散著朝氣,似東方剛出的太陽,光芒籠罩萬物。
衛照怔忪,兩人面對而站,南陽頸部的肌膚白皙柔滑,在陽光下泛著光澤,美若白玉無暇,她緊緊凝著,眼都不眨一下,唇角徐徐泛起苦澀的笑:「陛下可曾大怒?」
南陽搖首:「她很平靜,你說被吻的人是不是很平靜?」
「不會,若是喜歡,必然愉悅,若是不喜歡,便會生氣,怎麼都不會生氣。舉例來說,我親了你,你會不會很平靜?」衛照不意外扶桑的反應,南陽還小,哪裡能玩得過老謀深算的陛下。
南陽,太嫩了,上天給南陽開了一道武學的門,卻降低了她的情商。
她微微傾身,俯在南陽耳畔:「你若想揭穿她,不如圓房。」
南陽睜大眼睛,「你們平日正經的人私下裡都是這麼、這麼……」
她難以啟齒,衛照輕笑:「這麼放蕩?」
「你說的,與我無關。怎麼都說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不大好。」南陽不解地對上衛照的眼神,心虛道:「她將我趕走,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