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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成。」南陽耷拉著眉眼,「您富可敵國,什麼寶貝給您,您都會收入庫房,唯獨我送的這些小玩意才會放在八寶閣上,多好看。」
扶桑也不肯再吃虧:「朕說到做到,你先算計朕,朕也不必心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話都傳入了扶昭耳中,扶昭怔忪,原來也可以和睦相處?
扶桑走至一家店鋪前,乍見玉石二字,腳步一拐,拉著南陽進去,「進去看看。」
「不去,裡面物什太貴,買不起的、阿娘。」南陽急了,玉石有什麼好的,不如金子好看。
店鋪奢華,進門就見到成排的貨架。貨架乃是花梨木打造,雕刻紋路,又以金粉相撲,在火光映襯下熠熠生輝,格外亮眼。
扶桑進門後,南陽一隻腳跨進去後,忽地又縮了回來,轉身就想跑。
阿娘肯定是想坑她。
三十六計,跑為上策。
南陽轉頭就跑了,扶昭見狀,抿了抿唇角,抬腳跨入。
扶昭驀地進門,讓扶桑驚訝,她是皇帝,撞見藩王也有不自在。相反,扶昭微微一笑,可笑意大達眼底,不見開朗。
「在外不必多禮。」扶桑趁對方未行禮先開口制止。
扶昭眼中水潤波動,心口盪起幾分漣漪,「好,臣唐突了,殿下好像出去了。」
說起南陽,扶昭有些不恥,吝嗇如此,小門小戶,上不得台面。
扶桑本就是隨意玩耍,見到陌生人進來也不多留,抬腳走了出去。不想,扶昭跟隨。
少年郎沒有再敷脂粉,露出秀氣的面龐,跟在扶桑身後,亦步亦趨。
走了十來步,扶桑不耐,停住腳步,同扶昭說道:「御街熱鬧,晉王可隨意玩耍。」
「陛下……」扶昭渾身發熱,見到扶桑面上的不悅當即退後半步,屏住呼吸回道:「臣也是隨意走走。」
扶桑這才看向扶昭,比起白日裡的打扮,眼下順眼多了,俊秀的小郎君。她含笑說道:「晉王不適合脂粉,這般很好。」
扶昭笑了,小心翼翼地抬首看向對面的女帝,唇角抿成直線,「陛下所言,臣記住了。」
扶桑朝她頷首,蹁躚轉身,邁開步子朝前走了,扶昭照舊跟著。走了數步,卻見南陽捧著油紙包走了回來,她高高興興地走到扶桑面前,從油紙包中拿了一塊白糖糕遞給她:「阿娘,試試,我方才吃過了,沒有毒的。」
出門在外,她很在意飲食,自己試過才會給扶桑嘗嘗。
扶桑習以為常,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口味甜,入口即化。
「晉王,可要試試?」南陽將油紙包遞給少年,慷慨一笑。
晉王偏首,僵硬道:「宮外飲食不大幹淨,陛下還是少用些為好。」
南陽好心成了她口中的不乾淨,南陽登時就怒了,扶桑卻握著她的手,「時辰不早,該回宮去了。」
南陽這才罷休,臨走前狠狠睨了扶昭一眼,厭惡刻入心中。
走了十來步,扶昭依舊跟著,南陽不似扶桑好言語,當即就不高興了,「晉王想隨我們入宮?」
扶昭這才止步,眼中的陰狠被失落取代,旋即朝著扶桑揖禮,「臣恭送陛下。」
扶桑沒有回頭,毫不在意扶昭的相送,牽著南陽的手離開了。
望著兩人的背影,扶昭不再失落,而是輕蔑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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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馬車,南陽接過扶桑遞來的水飲了一口,不大高興道:「扶昭好像對我有敵意。」
但凡帶個腦子的藩王都不會說出這句話。晉王聰明,不會是愚蠢,就只能說他故意敵視。
扶桑精明,如何察覺不出,兩人只相隔一歲,扶昭言行舉止過於稚氣了些。
「或許出門忘帶腦子。」
南陽笑了,「晉王知曉您這麼說,必然會不高興的。」
「你高興就成。」扶桑溫柔。
南陽捧著水杯小小地飲了一口,眉梢眼角都被染上笑意,整個人都沉浸在喜悅中,將剛才的煩惱忘得一乾二淨。
回宮後,兩人各自梳洗,南陽熟練地爬上龍床,將芳來鋪好的被衾都拉散了。
芳來有些生氣,「殿下。」
南陽不聞,繼續在床上翻滾,開心地望著錦帳,芳來再度開口:「殿下,這是陛下的龍床。」
扶桑走進,見到小宮娥面色不豫,再觀床榻上躺著的人,詫異道:「朕記得今日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
幾年沒來這裡睡覺小東西這是幡然醒悟了?
第40章
南陽雖小,氣性頗大。為著芳來,就沒再與扶桑共寢一榻。
扶桑詫異,她去翻身盤膝而坐,與扶桑說道理:「你是我娘,我與你睡覺,天經地義。」
「隨你,朕說不過你。」扶桑憊於計較,吩咐芳來退下。
芳來覷了一眼陛下的容顏,大膽說道:「奴婢守夜。」
「不需你守夜。」扶桑並未應承,守夜會讓某個人炸毛,今夜都別想睡了。
芳來退了出去,兩人並肩躺下,南陽挪了挪,再挪了挪,又挪了挪,最後挪在了扶桑的身旁,緊密貼著。
南陽身子滾熱,又逢夏日,扶桑畏熱,不覺縮了縮,南陽沒有察覺,反靠著她的肩膀望向帳頂。
「阿娘,我覺得晉王有些古怪。」
「確實有幾分古怪。」扶桑輕喃,晉王無緣無故地跟著她,似有幾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