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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重明慢了下來,又見她不顧儀態地小跑起來,略有些驚訝,扶桑的規矩都見鬼去了。
「重尊,你還要動刑嗎?」扶桑追問。
「不會,你以為本座暴力嗎?」重明否認,「並非所有人都是窮凶極惡之人,再者,殺雞儆猴的道理,你不懂嗎?」
「懂,那、那會打架嗎?」扶桑努力追上重明的步伐,氣喘吁吁。
重明再度放慢了腳步,壓著自己的速度,慢悠悠說道:「打架是最愚蠢的事,但也是最便利的,本座喜歡打架,因為本座不願動腦子,打架就能解決的事情就不算的事情。像你這般滿腹墨水的人,想來會用兵不見血的辦法。」
扶桑聽進去了,見重明步伐慢了後,心裡莫名暖暖的,跟在她身後說自己的看法,「功夫好的殺了可惜。不過心術不正,又不能用,確實很苦惱。朝上有許多貪官污吏,但他們很有才能,有他們在,父皇會很省心。」
「可我眼裡揉不得沙子,父皇便說我心思狹窄。」
心思狹窄?重明蹙眉,告訴她:「現在忍著,等有了合適的人選就換了他們,記住,不能讓他們變強,不然到了那一日,你便動不了他們。」
她止步,回身看著扶桑,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要學會忍。」
扶桑沒有拒絕她,眸色深深,「你為何不忍?」
「本座有能力,就不需忍。你才十四,你在朝政上處處受制不說,倘若你馬上成為新帝,你那拎不清的父皇給你派一輔國大臣,那你該怎麼做?」
扶桑:「……」父皇應該不會真的拎不清。
重明就這麼看著她,目光凝重,心底湧出壓制許久的熱浪,浪潮翻滾,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裝作平靜,道:「而你該想想,你還是小,是個孩子,如何讓你眾人相信你有能力接手朝堂。本座不知你以前是何模樣,但今日相處,本座知曉幾分。」
「扶桑,你心性太軟了。」她嘆氣道。
扶桑才十四歲,或許被她父皇保護得太好,或許沒有經歷風霜。她是太女,是小姑娘,哪裡斗得過老謀深算的襄王。
扶桑憋著一口氣,對重明的話一知半解,不得不說道:「扶桑與先生們說該以仁德治天下。」
「你對旁人仁德,旁人會對你仁德嗎?」重明負手而立,望著驕陽下的小太女,她恍惚明白扶桑會為會敗得一塌糊塗了。
仁德?
都他媽見鬼去。
扶桑憋的氣吐了出來,朝著重明就笑了,「是這麼個理。」
重明見她聽了自己的也不作計較,領著她回大殿。明教也有許多雜務,平日裡都是大祭司在管著,重明自己也不是傻子,隔三差五自己也會做。
今日未等她說什麼,護法就已將路上遇襲的事情說了,眾人驚訝。刺客都是明教弟子,都有名姓,一番查下去,自然牽出許多人。
重明不出手,就等著大祭司處置,她告訴扶桑:「有的時候不要強出頭,讓下面的人去辦。當然,本座是懶,但你要懂得從中謀利。」
扶桑接連點頭,這裡雖說與朝堂不同,但道理都是一樣的。
大祭司處置後,明教弟子也沒有不服者,人證物證都在,叛教者殺無赦。
不等重明說話,事情便已辦妥。這時大祭司詢問林媚的處置,重明恍惚了下,問扶桑:「你是不是有一叔父流落在外?」
扶桑被問懵了,「不知道,怎麼了?」
「本座有一弟子,自稱與襄王同輩。」
扶桑嘲諷道:「如何證明自己身份,嘴巴說說可是不成的。」
「但他是襄王的人,一直幫著襄王辦事呢。」重明想起一些隱秘的事情。
兩人靠在一起竊竊私語,下面的人也不敢說話,就看到扶桑蹙起眉眼、她們的教主擰眉猶豫。
商量一陣後,重明開口問:「二宮主去了何處?」
「二宮主前些時日出教說是尋一把寶劍。」
「將他找回來。」重明不說什麼事,先將人套回來再作處置。她不好做,交給扶桑帶回京城。
她這麼想著,扶桑好像察覺什麼,直接說道:「這樣的人太多了,都想占著便宜,你也說了是為襄王辦事,那就與歐陽情一般處置了。都是叛教,並無分別。還有,你的弟子怎麼都向著旁人的,就沒有向著你的?」
打臉了。
重明被問得啞口無言,甚至有些臉紅,還好她的臉皮厚,索性不去理會扶桑。
不僅是歐陽情的人脈處置了,就連林媚的小弟子們都一併趕出明教,林媚已不是明教的人了。但她長得好看,身上又有功夫,出去後照樣可以混的很好。
片刻後,重明讓人發布消息,林媚已並非明教弟子,是生是死,都與明教毫無干係。
重明坐在自己的寶座上,目光既冷也狠,而扶桑靜靜地看著、聽著。明教雖說是江湖門派,但管理得井然有序,一時間,她有了收服之心。
重明的功夫出神入化,她很想收入東宮門下,然而,重明又是不羈之人。
她貪心,卻又害怕重明受不住宮裡的規矩。
待大殿的人都散了,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入東宮?給你太子妃嗎?」重明笑了,「你這是看上本座的的人了?」
扶桑孩子氣地翻了白眼,「你都可以做我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