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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襄王就是一頭惡狼,餵不熟的。
扶良要殺她,父皇才感知了襄王的野心。自己的弟弟有兒子有孫女,怎麼會傾心幫助自己的侄女呢。
而這些,都是重明在幫助她。
重明為什麼幫她,就不得而知了。
扶桑沒有細想,因為重明所圖,她都能給得起。
錢財還是權勢,與襄王比較,都不算什麼。重明的心思再深也深不過襄王,貪得再多,也不如襄王。
光是這點,扶桑就想留下重明做自己的下屬。
她說了許多話,甚至將布防圖都拿給她看。
重明望著滔滔不絕的太女殿下,長身玉立,快要及笄了,就要成為大人了。
她長長嘆了口氣,望著滿殿的擺設,與扶桑的氣質一般,她恍惚覺得扶桑未來可期,與她的路是不同的。
自己將來的路是在江湖,依舊是各處遊走,而扶桑是皇帝,困於四方天地上。
自己與她之間的鴻溝,永遠也無法彌補。
對於扶桑的請求,她拒絕了,道:「你是太女,你阿爹必然會對襄王出手,你早日親政,將來的路就會好走許多。本座不過是一介江湖人,獨來獨往,自由來、自由去,受不得拘束。」
「不會,你要的,孤都可以給你。」扶桑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然而眼神帶了些慌張。
重明道:「本座要的,你給不起。不過,本座也不想要了。」
第182章
重明離開了。
不知為何,扶桑悵然失落。
天色黑了,宮人忙碌不休,殿內一排排的燭火點燃了,殿內空闊,寂靜無聲。
扶桑是太女,不會傷感春秋,自我反省半日後重新打起精神,喚人提了燈籠去見父皇。
皇帝身子早就不好了,用最好的時日在替自己的女兒鋪路。他沒有兒子,是最大的遺憾。可作為皇帝,不能一味地沉浸在遺憾中。他有許多女兒,扶桑是最優秀的,很得他的心。
這回回來帶來的消息足以讓他用半日的時間來消化,待女兒歸來時,他已經改變思路了。
旁人依靠不住,就殺了那些人,捧著東宮。
第一,便是兵權。
做了多年的皇帝,殺伐果斷,兵權易主,並非易事。襄王手中的兵必須奪來,如何奪?
鴻門宴。
扶良死的消息還未傳到京城,襄王府無人知曉,皇帝將自己的弟弟誆入宮,一杯酒,賜死了。
當聽到宮裡出現刺客,襄王護駕被刺身亡的消息後,重明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就這麼簡單嗎?
扶桑用十五年才能剷除的逆黨,在老皇帝這裡,就用了一夜?
她不能理解,更無法理解,而在這時,小扶桑歡歡喜喜地來尋她了。
明教有堂會,她離開的時候將地址留給了扶桑,扶桑很容易就找到她。不同於在明教的時候,扶桑著一身淺色系的裙裳,雅致乾淨。
重明依靠在美人榻上,扶桑帶了許多禮物,還有宮裡做的點心。重明不想吃了,先問襄王的事情。
扶桑告訴她:「他的兵權是我父皇賜予,他是臣,我父皇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重明笑話她:「那是你父皇為君有道,若是你,你有本事一夜除去他嗎?」
「我是不成,我不過是東宮太女罷了,並無太多的權勢。襄王再是猖狂,也不過是一王爺,就像我,父皇想要廢我,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扶桑被嘲笑好,也沒有生氣,而是與她慢慢說道。
「我父皇為帝多年,臣下敬畏,百姓安樂。他是英明的君主,掌握權柄。倘若是我眼下親政,再去動襄王,無異於以卵擊石。這就是新君的弱處,所以父皇在最快的時間除去了心懷不軌的人。」
重明大致聽明白了,老皇帝要死了,急著給扶桑鋪路呢。
她問:「你阿爹是不是要死了。」
扶桑氣得翻了白眼:「你阿爹才要死了。」
重明笑了:「我阿爹早就死了。」
扶桑想了想,認真與她說道:「我想請你入宮,就三月時間。」
重明聽出另外一重意思,老皇帝就三月時間了,算一算時間,約莫著也快了。
三月時間不多,彈指一揮間罷了。
重明應下了,扶桑鬆了口氣,說:「我上回與你說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不必了,你手中有兵,不缺這些。江湖人野慣了,極難收服,你不該在這上面浪費心思,你爹時間不多了,好好孝順他去。」重明捏著自己的下巴,告訴她:「你有麻煩,本座會幫你,不需將明教編制入軍。」
扶桑想不通,重明為何總是拒絕她,明明在幫她,偏偏總是拒絕。
好在有三月之期。
東宮殿宇多,扶桑一人居住,將重明請入東宮,算作有伴了。
重明有自己的作息時間,早起練武,再去吃早飯,吃過早飯,扶桑上朝回來了,扶桑就會跑著找她玩。
半個時辰後,扶桑再去議政殿。
東宮有獨立的侍衛,千餘人,重明午後睡過一覺就會去指點他們功夫,比起明教弟子,這些侍衛的功夫差極了。
重明不知自己哪裡來的耐心,慢慢地說教,甚至主動演示。
一月時間,這些人對她就十分敬佩,而在這時,扶良的死訊傳了回來,剛經歷過一重打擊的襄王府徹底一蹶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