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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笑話她:「你為何惦記人家的嫁妝?」就算有也是嫁妝,與滿月沒有關係,滿月也該準備些,不能讓怡安一人出錢。
南陽倒吸一口冷氣,她不知還有這些規矩,「不都是一起的嗎?」
「不一樣,倘若將來二人和離,嫁妝只能是怡安的,你可懂?」扶桑耐心解釋,這些東西是要算計清楚的,不能糊塗。
第145章
南陽微抬睫毛,古怪地看了扶桑一眼,又望著手中的帳簿,或許是自己想得單純了,她愣住了,半晌後忽而問扶桑:「陛下與我也會分得這麼清楚嗎?」
「不會。」扶桑坦然,「你我二人沒有太多複雜的身份,簡而言之,你的銀子都是朕給的,朕會與你計較嗎?」
怡安不同,怡安有父母兄弟姐妹,背後牽扯太多,她們會為怡安著想,做事自然偏袒她,而滿月身份低微,自然要處處防著。
這些都是最淺顯的道理,卻也是最髒的,還未成親就想著和離,然而這些也都是根本,不提前想好,將來也會有諸多麻煩。
南陽低笑道:「確實,我的一切都是來自您。既然您說了,我自然要準備的,滿月自己也有積蓄,宅子的事情讓她自己做主。我會按照京城裡的規矩行事。」
「京城裡的規矩多,而且這回又是頭一回大操大辦,你怕是應付不了,朕安排禮部的人來做。」扶桑心細道,而且成親事情繁雜,潯陽嫁女,自然不會讓女兒吃虧,南陽若是不滿,必然有爭執。
南陽未曾想得那麼遠,也說出了心裡話,「我在明教替怡安與滿月已住持過親事了,沒有這麼複雜,人心隔肚皮,想必潯陽依舊不滿意。」
扶桑笑了,不想繼續這些話題,隨口說道:「你的銀子,你自己做主。」
南陽沒有接話了,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兩人心知肚明,規矩不可避免的,這些都是小事,就看那些人還鬧不鬧了。
扶桑沒有待很久,簡單提點幾句後就回到議政殿,匣子依舊在案上,沒有鑰匙就打不開。她坐下後,隨著南陽的思路想了想,想起今日吵得最歡的幾人,官場浸淫多年,就沒有乾淨的人,不是她不管,而是太多,不涉及根本,她都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郡主成親都惹來這麼多反對的聲音,倘若立後呢?
扶桑不敢想了,揉著額頭困頓,行事艱難,避不開,又不知該如何做,思慮再三,唯有等待了。
靜靜等待天下人的反應。
朝會賜婚被南陽打斷後,午後旨意就送到兩府中去,潯陽公主府與左諫議大夫府上。
然而旨意剛到府上,就有人站在兩府的門口質問府內人為何恬不知恥地要讓女兒做這麼荒唐的事情。
潯陽長公主身子還沒好全,這麼一鬧,登時暈了過去,潯陽公主府大亂,門口被鬧事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左諫議大夫的府門口也有不少人,嚇得府內人都不敢出門。
鬧到黃昏的時候,巡防營將人都趕走了,並留下人駐守,謹防再有人來鬧事。
潯陽長公主的病來勢洶洶,滿月連夜去找了明林。待明林從長公主府邸走出來,即刻又被請入宮裡。
明林是白命的嫡傳弟子,唯有他離藥蠱秘方走得最近了。
入宮後,女帝賜茶,開門見山問起藥蠱。明林聞及藥蠱二字,眼神湛亮,激動說道:「我看過師父的手稿,大致知曉了秘方,我可以研製出來了。」
聞言,扶桑皺眉,「朕只想知曉解藥。」
「解藥?」明林有些沮喪,唉聲嘆氣道:「師父臨死都沒有研製出來,我又怎麼會知曉呢,我努力過,還是一無所獲。我研製過秘方,針對每一味藥都都配製了解藥,可是這解藥相生相剋,吃下去會要命,莫說能解藥蠱了。」
天生萬物,萬物複雜,萬物並不是都可以融合,有些自出生就相生相剋,不能共存。
扶桑靜靜聽著,思索須臾後試探道:「既然可以研製,必然會有解藥的。」
「我試過幾回,都失敗了,陛下既然問我,我想知曉誰用這個藥蠱,待我診脈後,或許會有收穫。」明林大膽提問,對症下藥才有結果。
扶桑朝著一側的秦寰揚首,秦寰立即引著宮內伺候的婢女退出去,又將殿門關上。
「你診脈。」扶桑將手腕放在几上,示意明林上前診脈。
明林驚訝,先是愣住了,繼而露出興奮的神色,立即打開藥箱取出藥枕,小心翼翼地探上女帝的脈搏。
短暫幾息後,他皺眉,「您的脈象與常人無異,並無不妥,我想去給教主診脈看看。」
「公主在小閣內,朕讓秦寰引你過去。」扶桑收回手臂,將袖口整理好,又喊秦寰進來,「你領著他去給南陽診脈。」
秦寰不知陛下的意思,聽著吩咐帶著人離開了。
扶桑看著明林離開的方向久久未動,既然知曉秘方了,為何沒有解藥呢。
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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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剛從巡防營回來,抓了些鬧事的文人,她並沒有將人送去大牢,而是關在囚籠里,給筆給墨,寫滿百首詩詞才可以出來。
寫不出來就永遠待在囚籠里。文人有幾分傲骨,認為自己滿腹詩書,見到荒唐的事情就有資格去批判。
當關在籠子裡寫詩,絞盡腦汁後,怒罵的聲音漸漸小了。南陽吩咐人不准虧待,要什麼給什麼,飯食不缺,百姓都能看得見,也不算虐待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