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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想過,倘若襄王從中作梗,將世孫送入東宮,到時只會更加艱難。」扶桑嗤笑,「襄王正愁找不到理由將你那個弟弟送到朕的身邊。」
南陽皺眉,貼著她的耳朵聞到一股香味,鼻翼微動,香氣蓋過了檀香,很好聞。
「那個世孫太、太蠢了。」她嫌棄,就沒見過這麼愚蠢的孩子,「阿娘,您不覺得他的資質不足嗎?」
「除你外,其餘人都蠢。」扶桑停住腳步,目光凝在腳下石頭,一步一步走、走到今日,早就超出自己的預料。
南陽順勢看著她的脖子,盯著那塊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唇角抿了抿,想說話卻又不想挪開眼睛,慢慢地,她將臉貼了過去,徐徐閉上眼睛,感到到從未有過的甜蜜。
她許久不說話,扶桑低喚了兩聲,「你睡著了?」
「沒有,阿娘身上好香……」南陽糊裡糊塗地就說了出來。
扶桑直接將她放下了,「有力氣調侃朕就自己走。」
南陽瞪大了眼睛,扶桑若無其事般牽起她的手,她輕哼了一聲,索性說開就接著說:「阿娘您是不是不喜歡男人?」
她注視著扶桑,不願錯過對方的神色變化。
剎那間的呼吸,她等得有些艱難。在扶桑踏出第五步的時候,她追問道:「您是不是不喜歡?」
扶桑沒有回答,而是捏緊了南陽的手腕。南陽低眸看著纏在一起的雙手,疑問似一根針般深深扎了心上。
一路寂靜,直到走到了山門,小沙彌雙手合一地迎接幾人,小沙彌樣貌青秀,身上的灰布僧袍亦是難掩紅昭遠遠地跟著。
小沙彌一路引路,步履沉穩,南陽盯著他的下盤,突然止步,手中的飛刀在扶桑詫異的目光中投出。
背後偷襲非良善之舉,扶桑想要斥責,卻見前面的沙彌彈跳而起,伶俐地避開飛刀。
南陽立即將扶桑推開,吩咐紅昭:「看好陛下。」
「南陽……」扶桑被推得踉蹌兩步,紅昭及時扶住她,低聲說道:「觀樣貌與身形,他似是臨南書生孫望意。」
小殿下本就在找他,想不到他自己竟找來了。
「臨南、孫望意……」扶桑低喃,這個名字很陌生,上輩子也沒有出現過,江湖與朝廷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說話的功夫,孫望意腰間的軟劍也被迫抽了出來,南陽身影不變,喚住紅昭:「劍。」
聞言,紅昭將手中的劍送過去,南陽順勢接過,兩人立即纏鬥起來。
扶桑緊張地凝視兩人,整個人似是至於火上烹,而紅昭卻很平靜。
南陽的劍很快,迅若疾風,又似海水侵襲,孫望意招架得艱難,舉步維艱。半晌,她收回劍,一枚飛刀飛出,釘在孫望意身後的樹幹上,他立即癱軟下來,急劇喘息。
「你長得真好看,給我阿娘做男寵可好?」
扶桑臉紅了,怒斥道:「又說混帳話。」
南陽立即閉住嘴巴,悻悻地走回扶桑身邊,「要不把他送給林媚,可好?」
紅昭下意識開口:「跑了怎麼辦?」
「廢了武功送給林媚。」南陽下定決心,看向孫望意:「你這麼好看,殺了可惜,將你送給林媚也是不錯。」
扶桑反問她:「你就這麼不遺餘力地給你先生戴綠帽子?」
南陽怔忪,「好像、也是,不太厚道,聽說這個人有性癖,至今還沒有碰過女人,是個童子……」
扶桑本姿態威儀,長身而立,聽到越來越不正經的話後漸漸臉色發燙,恨不得捂住小東西的嘴巴。
幾人說話間,孫望意恢復過來,仗劍而立,南陽卻亮出自己的飛刀,對方咬牙:「明教重尊是你什麼人?」
「重尊是誰?」南陽故作不解,眨了眨眼,又問扶桑:「阿娘你聽過嗎?」
聞及重明,扶桑眼中疑惑終於散開了,旋即搖首:「未曾聽過。」
南陽朝著不甘心的男人點點頭,「紅昭,廢了武功送去宮裡做內侍,就留在小閣,長得好看,殺了可惜。」
「你……」扶桑忽又停了下來,聞及內侍二字便也不再說了。初以為小東西看上這個男人,不想竟變著法子折磨。
罷了罷了,隨他鬧去。
紅昭接過小殿下的劍,一揮手,暗處湧來不少侍衛,輕易便將孫望意擒拿,後者叫喊:「重尊是明教魔主,不想朝堂公主拜入明教門下、可恥、可恥。」
南陽不耐,一柄飛刀射入咽喉,孫望意頓時睜大了眼睛,雙眸圓瞪,死死盯著面容冷酷的南陽。
重樓明尊劍快,飛刀更快。
侍衛們平靜地將屍體拖走,迅速情理,等寺內真正的小沙彌著急忙慌地走來時,早已恢復平靜。
「讓您久等了,師父令我來請您過去。」
南陽若無其事般牽起扶桑的手跟著小沙彌抬腳,扶桑的臉色不好,抬腳的間隙不忘用餘光掃向南陽:「你的劍很快。」
「我照著書練的,自然快。」南陽故意做出驕傲的姿態,為掩自己的秘密親昵地告訴扶桑:「您要看看嗎?我回頭給您看。」
扶桑邁腳:「哪裡來的?」
「拿錢買的,花了我不少銀子。」
「敗家子。」扶桑嫌棄,「回去後給朕看看。」
南陽肉疼,這是自己研究多年得來的劍法,扶桑能看得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