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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回去後當晚就病了,夜裡叫了大夫,南陽在第二日下衙後才得知,起初還有幾分好奇,可當知曉入宮後就明白了什麼事情,殺琴卻說道:「長平長公主的小兒子才十八歲,入朝就得了三品的官階,您說長平長公主是怎麼了?不滿意嗎?」
「吃一棒給了棗罷了。」南陽細細想了想,讓人去取了人參補品,令殺琴親自送過去。
一側的溫軟卻說道:「是被陛下嚇著了嗎?」
「她是陛下的長姐,怎地就被嚇著了,溫姐姐還是注意言辭。」殺琴皺眉提醒。
溫軟淡笑不語,等殺琴離開後,她溫柔地看著南陽:「那日我初見陛下,就被她的威儀所攝,聽你們所言,這位長公主應是有心事了。」
南陽不語,心裡也明白,長平長公主是被自己牽連了,不過她兒子得了這麼好的位置,於她而言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不管旁人了。」南陽站起身,傷勢還未算大好,奔波兩日身子有些吃不消,想著沐浴後就先睡覺。
不想,溫軟拉上她的手,「教主也累了,不如我替您揉一揉,身子也會舒服些。」
南陽發怔,溫軟直接拉著她坐下,雙手攀上她的脖子,溫熱的手感讓身子跟著一顫。
第127章
按揉肩膀這個事,過於私密了。南陽第一時間拒絕,她不喜歡與人靠得太近,「你該知曉本座的性子。」
溫軟先是一怔,而後,微微一笑,「這麼多年了您還是這麼不願意。」
這幾日來,南陽說什麼,溫軟應什麼,府里奴僕得過長史的吩咐對溫軟也很客氣,伺候得她很好。溫軟在明教內算不得大文物,平日裡整理書籍,幾乎無人問津,不然南陽也不會過了十五年才想起她。
她來府上小住,南陽給她最大的權力,但私密的事,有些過分了。
溫軟也沒有覺得窘迫,而是高高興興地說起明教內的事情,說起南陽在明教的時候,南陽這才坐了回去,回想舊事,心情也會愉快些。
兩人相談甚歡,溫軟說的舊事,南陽也能接得上話,溫軟心底的疑惑慢慢地也在打消,面前的南陽公主就是她的重尊。
說了許久的話後,溫軟起身去做膳食。
賑災一事依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衛照傳來捷報,尚算是壓住了,冬日在即,比起秋日裡更加難熬。京城的災情更為嚴重,糧食早早地短缺,幸好冬日裡的衣裳還有。
朝廷提前撥下衣物,真正到了冬日的時候,還是覺得會冷。
冬日裡的風吹得刺骨,坐在馬上幾乎睜不開眼睛,南陽雖說騎馬習慣了,可白嫩的小臉上依舊被颳得通紅,兩日不仔細就落下了紅痕,摸著都不如以前光滑。
溫軟懂醫,調了些潤膚的藥膏抹在南陽的臉上,嘴上一面說教:「冬日裡就該留在家裡烤火吃肉,您看看您這樣,日日顛簸,還沒人記住您的好。再瞧瞧陛下,日日坐在宮裡,也沒見對你有幾分誇讚。」
她調製的藥膏溫和不傷皮膚,用來很舒服,南陽腦子裡想著怎麼將住人的棚子弄得更很舒服,對於溫軟的話也沒有聽進去。
溫軟似長姐般溫溫柔柔地嘮叨半天后,吩咐人取晚膳。
殺琴還沒走進去,就見到寒風下走來的帝王,下意識等著請安,屋內的南陽也看到了,但她渾然不在意。
話已說得明白,她愛來就來,自己也無力拒絕。
扶桑進屋脫下大氅,見到屋內的炭火愣了下,「你也會用炭火。」
溫軟接過話說道:「是我身子弱,殿下才讓人準備的。」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扶桑的神色就多了幾分變化,南陽扶額,看了溫軟一眼,「你和殺琴一道去準備晚膳。」
溫軟淺淺一笑,溫順地應下了,從容地從扶桑身邊走過,身子有一股清淡的香氣,沁人心脾。扶桑聞到了,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溫軟身上,長髮及腰,氣質溫婉,對南陽似乎格外聽話。
燭火晃動,女子身影曼妙,徐徐消失在視線中,溫軟與她的名字很像,又溫又軟,整個人像是水做成的,乾淨澄澈。
扶桑收回視線,回身看向南陽:「巡防營的衣物已發下去了。」
她說政事,南陽求之不得,迎合道:「謝陛下了,聽聞朝廷這回損失慘重。」
朝廷損失慘重,卻富了陛下,一半的銀子都掉進她的口袋裡了。戶部尚書整日唉聲嘆氣,撥錢的時候似乎要了老命,可在扶桑心裡,是一點都不心疼。
京城災荒最嚴重,也是扶桑提前買光了糧食,勛貴坑害得也慘了,城中百姓靠著救濟糧度日也可以熬過去。
前幾日長平公主派遣人來買糧,一口氣買了上萬兩銀子的,說是怕再生變故。這一萬銀子已經有一大半的水分了,糧價漲了近乎二十倍,三百文一石,現在是五千多文了。
扶桑輕笑,指腹摸著袖口的蘭花,繡工精美,足以以假亂真,淡淡道:「給你做嫁妝,好不好?」
她的語氣帶了幾分溫柔,若忘記她的身份,也不會以為她是帝王,似乎是為女兒著想的母親。南陽動了動雙腿,朝著一側挪了幾寸,與扶桑保持些距離,「你不是說不選駙馬的嗎?」
「嗯。」扶桑低笑不語,垂下眼睫里看不清情緒,但整個人氣質與往日不同。
南陽還是猜不透她的心思,以往絞盡腦汁地去想,今日懶得去想,更不會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