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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對上南陽剔透的眸子,不知怎地,她豁然開朗,抬手摸了摸南陽的臉頰,「朕也只要你安康。」
「陛下,你等我回來。」南陽心裡軟了下來,忽而想起一事,立即站起身來,「阿娘,我還有事,你不用等我用晚膳。」
她焦急離開,將三人留下。
扶桑看了一眼三人,吩咐道:「天問,試試她們的功夫。」
天問苦不堪言,她是暗衛,怎麼盡干不著調的事情。
她提劍出列,朝著三人抱拳,「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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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想起一種藥,是白命所制,林媚為搶藥才殺了他。
林媚住在衛府,成了衛照的『妾』。
找到林媚就找到了藥,她徑直進入衛府,輕鬆見到了林媚。
林媚在藥房內磨藥,見到下人引著南陽進來,有些奇怪:「殿下來此,是因為衛少傅嗎?」
南陽道:「你殺白命所得的藥呢,給本座用用。」
林媚面上便顯出一種晦澀的笑,「此藥難得,我在多年前就送給了陛下。」
「沒有了嗎?」南陽追問。
林媚就差哭了,「沒有,你要用在誰的身上?不如去問陛下要,你得聖心,要來即可。」
「僅此一枚?」南陽不大相信,這麼難得的藥,白命不可能就只研製一枚。
「沒有。」林媚堅持道。
南陽信了,哀嘆道:「你為何殺了白命呢?」
林媚看了一眼南陽,沒有回答。
南陽落寞離開,與來之時的期待,更多的是不安。
陛下得了此藥,用了嗎?
第58章
宮廷與江湖不同,明教曾研製過一種控制人的毒藥,沒月發放毒藥,若是沒有,便會痛不欲生。重明上位後,就廢除了。
白命研製的藥與這種藥大為不同,因此,她未曾在意過。
今日才想起,不想竟只有一枚,白命死得太可惜了,哪怕多研製一枚也是不錯。
林媚處得不到,南陽自然不會去找陛下要,回宮的路上想起明林,他是白命的弟子,或許繼承衣缽,也是有可能的。
馬入上東門之前,轉道去了明教堂會,命人去給明林帶話。
再回宮廷的時候,已近亥時,正殿內燈火通明,她看了一眼,迅速回小閣沐浴。扶桑有潔癖,若是不洗乾淨,就不讓她靠近。
回到正殿,恰好擺膳,南陽順勢坐下,端起湯就喝了一口。
扶桑也拿起筷子,順勢說道:「都已安排妥當。你為主將,秦晟為副將,路上不許胡鬧,凡事先問過秦晟。他功夫雖說不好,卻頗有經驗,不可忽視。」
南陽應下了。
扶桑吃了口青菜,咽下後府發,半晌後似乎醒悟,再度開口:「收復失地就回來,此次是裴琅之過,朕懷疑內鬼。」
提及內鬼,南陽也表示贊同:「可是內鬼並未提及裴琅離開一事,您說是不是奇怪。是扶昭引裴琅回來,是不是他通知胡羌?」
「此事不可隨意定論。」扶桑也拿不定主意,扶昭對南陽有種說不清的恨意,無法言明,應該不會做叛國一事。
南陽也說不好,索性就不再說了,靜靜吃飯。
用過晚膳後,時辰不早,扶桑卻堅持去外間走走。
南陽只好跟著。
春日的夜晚有些涼意,顧椋捧來兩件披風,扶桑取過紅色的披風鋪展開,輕輕一抖,披在了南陽的身上。
二人靠得近,南陽個子還未長開,自然不如扶桑修長,她揚首看著扶桑。
她屏住呼吸,一股清淡的香味縈繞鼻尖,她想呼吸,卻又怕驚到了她,左右為難,心口的跳動劇烈加快。
扶桑雙眸澄澈,黑白分明,清冷中夾雜著幾絲溫柔,光風霽月。
南陽靜靜看觀看,心中歡喜異常,扶桑微微後退兩步,接著,顧椋上前,替她披上披風。
夜晚,一片漆黑,三兩盞宮燈在夜間搖曳,光明微弱。
南陽亦步亦趨地跟著扶桑,扶桑今日說了很多話,皆是囑咐她的道理之言。
清冷的聲線透著兩分不多見的溫柔,當真似一個母親在叮囑自己遠行的孩子,諄諄教誨。
面前一片漆黑,扶桑手中的宮燈輕曳,可見她規矩很好,而南陽手中的燈,四下晃動。南陽知曉她永遠做不到規規矩矩,也無法達到扶桑心裡的位置,但扶桑從來不會說她沒有規矩。
這些,很好,像是長輩為對晚輩的寵溺,可誰能無下下限地寵溺呢?
大概除了扶桑外,沒有旁人了。
天上雲端遮住明月,光色黯淡了幾分,扶桑止步,回身看向自己的來時路,浮雲縹緲,冥冥中似乎有誰在指引,一步、兩步……百餘步,直到腳下。
「該回去了。」扶桑低語。
她說什麼,南陽聽什麼,很乖巧。
兩人回來後,扶桑沐浴,南陽坐在床榻上,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微微笑了。
與往日一樣,扶桑片刻即回,兩人默默躺著。
夜色深重,時辰不早了,可二人並無睡意,南陽的眼睛在昏暗的光色下尤為明亮,她翻過身子,直視面前的帝王。下一刻,扶桑捂住她的眼睛,「該睡了。」
她的手溫軟有力,如當年一般無二,南陽握住她的手,忽而放置在唇角下,輕輕地吻了吻。
扶桑大駭,猛地收回,口中放肆二字生生止住,屏住了呼吸,黑夜下那雙眼睛眨了眨,光色撩人,「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