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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
南陽幸災樂禍,負手而立,左右看了一眼後朝著天問頷首,示意她莫要急躁。
侍衛在外尋找,此時不宜出去,不如留在殿內候著。
扶昭躺在床上,死氣沉沉,她走了過去,宮人都退開。他的貼身婢女死死守著,眼含淚水,朝著南陽開口:「殿下,奴婢會醫術,還請您移步殿外,奴替晉王醫治。」
南陽眼皮子跳了一下,下意識就朝前走了一步,盯著扶昭的臉看了看,扶昭本就瘦弱,天天覆著脂粉,臉上脂粉頗厚,這麼一來,臉就顯得更加白了。
像極了死人。南陽想躲避,可想到天問還在屋內,便擼起袖口:「都退下,孤會救人。」
婢女大驚,忙伸開雙臂擋在南陽面前:「殿下、殿下不可。」
南陽看都不看她一眼,吩咐婢女:「拖出去,孤會救活晉王的,再晚就會出人命了。」
宮娥齊上前,捂住婢女嘴巴,一口氣拖了出去。
響動有些大,床榻上的扶昭悠悠睜開眼睛,目露迷惑,當南陽靠近後,她立即醒了,「南、南陽……」
眼露驚恐,似乎面對仇人一般。
南陽不管他害不害怕,上前就要診脈,一側的天問見殿內無人,順勢下榻了橫樑,脫下黑衣,將衣裳丟到床底。
南陽見狀,吩咐她:「給孤奉茶。」
天問穿的是宮女的衣裳,來之前特意換上的,就是想著得手後扮作宮人離開。
她朝著南陽揖禮,安靜地打開殿門。外面守候的宮娥不知殿內還有伺候的宮人,只匆匆看了一眼,天問詢問道:「殿下要喝茶,去哪裡辦?」
這麼一來,更沒有人懷疑了。
殿內還有一口氣的扶昭不肯讓南陽碰她,死死攥著被子,就這麼與南陽僵持。
南陽想弄死他,可殿內只自己一人,他若死了,自己必然脫不了身,強忍著不快,從身子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這是救命良藥,吃了它,抱住你一條命,別捂住胸口了。你是男人,孤對你沒有興趣。」
扶昭怔忪,什麼叫「你是男人,孤對你沒有興趣」?
稍微鬆懈,南陽就掰開她的嘴,將藥塞了進去,捏著鼻子,直接就吞了進去。
南陽罷手,睨他一眼胸口,「你捂得那麼緊做什麼。」
扶昭吃了藥,感覺心臟肺腑湧入一股熱意,驅散寒涼,張口想說話,就見南陽轉身走了。
南陽來救她的?
南陽不管扶昭怎麼想,自己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扶昭的婢女立即撲進殿,南陽不大高興,道:「小郎君罷了,捂住胸口那麼緊,孤想治傷都不成,孤難不成還會輕薄了你?」
廊下諸人都聽到了這番話,就連趕來的太醫都聽到了,正是納悶的時候,南陽將他推進了寢殿,「救人,孤出來的時候是活的,他若死了,便是你的責任。」
太醫嚇得雙腿發軟,「殿下、殿下。」
南陽不再管問,領著天問就走了,走出清涼殿的時候,天問先開口:「陛下旨意。」
「罷了,你走吧,別說我助你脫身。」南陽警惕,陛下想做什麼事都有一定的道理,她也不會去管問。
天問走了兩步,止步腳步,問南陽:「若是此行是殿下,會有幾成勝算?」
「孤是公主,不是殺手。」南陽不悅,自己若去暗殺,與明教教主有何區別?
天問堅持,「可您也是明教教主。」這件事她一直瞞著陛下。
南陽認真地想了想,腦海里回憶著清涼殿的地形,刺殺扶昭,必須一擊必中,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因此,飛刀是最適合的,但這麼一來,也暴露了身份。
飛劍雖快,但難以近身,更是容易失手。天問便是劍刺入胸口,差了幾寸,就讓扶昭逃出生天。
若是她去,必會一劍刺入心臟,但自己同樣無法脫身,必須藉助外力。
她謹慎道:「十成殺人,五成逃命。」
天問不問了,可惜道:「我學武比殿下多十幾個寒暑,可在您面前,我很差。」
南陽嗤笑:「那是我天賦好。我若沒天賦,你師父也看不上我。」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提及重尊,天問抬腳就走了。
南陽一人慢悠悠走回小閣,身上染了些扶昭的血腥味,換了衣裳依舊覺得刺鼻難聞,索性吩咐人置辦熱水沐浴。
以此同時,扶桑趕到清涼點看望扶昭。
太醫在一側開藥,扶昭胸口中劍,未曾傷及要害。婢女替她診脈包紮,期間,太醫一眼都沒有看到,只從婢女口中聽出傷情,她再開藥。
男女有別,扶桑站在榻前匆匆看了一眼,轉身就要走。
扶昭喚住她:「陛下,在您心中南陽是不是優秀的女兒?」
扶桑止步,背對著扶昭,聽聞南陽的名字後,唇角彎彎,道:「她是朕的女兒,也是朕見過最優秀的孩子。」
女帝用了最優秀一詞,扶昭聽後,心裡暖洋洋的,徐徐合上眸子,疲憊地想要睡去,可眼皮剛合上,立即又睜開。
陛下說的是哪個南陽?
是她還是眼下這個假冒的?
她想問明白,可陛下已然離去,絲毫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扶桑雖冷,可她的心是熱的,為何對她,就沒有一點熱度呢?
感受不到她的心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