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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打架打輸了,回來偷懶睡覺。」扶桑復又將人放回床上,眼內已是冰川雪原,「找太醫來診脈,另外,去將歐陽情找來。」
心底有些懷疑南陽是不是同歐陽情打架的。歐陽情出自江湖,武功高不說,毒術也高,南陽多半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找他的麻煩。
初生牛犢不怕虎,再過幾年,必然翻了天。
渾渾噩噩間流水潺潺,熱水蒸騰,熏得睡夢中的人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又覺一陣涼意。
南陽愣住了,看著對面神色肅然的女帝,眨了眨了眼睛,熱氣熏得眼睛疼,又眨了眨眼睛,對面的女帝笑了:「醒了?」
「醒……」南陽突然意識不到,自己□□地坐在水中,當即拍水怒斥:「你、你脫我衣裳……」
扶桑不解:「有何不妥?」
第26章
南陽羞愧,捂著胸前,小臉漲得通紅,腦海里的神經也跟著繃緊了,「你、你……」
舊日霸道的重尊你了半天,竟再說不出一字,而扶桑慢條斯理地凝著她:「你什麼你,去找誰打架了?」
「打架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告訴您就不高興來了、您、趕緊轉過去,快……」南陽要炸毛了,扶桑卑鄙無恥,趁著她昏睡就這麼無恥,。
南陽渾身打顫,池中水都被震出圈圈漣漪,扶桑不明白她為何這麼緊張,思索一番,毫無頭緒,便道:「急甚,要朕幫你嗎?」
「不、不、不,我長大了,可以自己來。」南陽被嚇得步步後退,後背貼著冰冷的池壁,掛著水珠的小臉亦如晚霞絢麗。
室內熱氣氤氳,屋頂上的熱氣凝結成水珠,終於不堪重負,啪嗒一聲,掉再了南陽的肩膀上,嚇得她眼睫一顫,水珠從肩膀上滾落,落入水裡。
「你有些奇怪。」扶桑心裡狐疑,南陽不是安分的性子,身上還有傷?
小孩思想古怪,她養了她近乎十年,熟悉她的秉性,事出反常必有妖。扶桑淡然地朝前走了一步,熱氣將瘦小的人兒包裹起來,幾乎看不清她的身體。
她靠近,南陽只能後退,慌道:「再走,我將您也拉下來,一道洗洗。」
「朕、不洗。」扶桑對上南陽水盈盈的眸子,愈發覺得有趣。與南陽鬥智鬥勇也有些年,何曾見過她這麼張皇失措過。
扶桑笑意微露,唇角抿出一抹淺淡的弧度,半分溫柔三分逗弄,剩下的都是嘲笑。
南陽生氣了,猛地一拍水面,游至女帝面前,伸手就想抓她下來。她的動作迅疾,可扶桑更快,在小手要碰到她的時候,整個身子後退,『魔爪』撲了空。
「與朕說說,同誰打架,歐陽情嗎?」扶桑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珠子,雙眸再度抬起的時候,少了幾分笑意,盡數被冷漠取代,「同歐陽情打架,不要命了?」
過了這麼久,該看的都被看完了,南陽喪氣地坐在水裡,冷冷地哼了一聲,也不說話,就這麼直接背過身子,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擦拭。
水聲嘩啦作響,掩蓋住了兩人的呼吸聲,扶桑也慢慢地等著,目光凝在南陽脊背上的傷痕。
南陽的生母很美,是京城內難得的美人。聽聞扶良愛慕許久,苦求不得,一度生出出家的念頭,後來是先帝大筆一揮親自寫下賜婚的旨意,這才有了南陽與與現在的世孫。
南陽繼承了世子妃的美貌,皮膚白皙,一雙眼睛顧盼生輝,模樣也與世子妃像了五分,渾身上下,一點都不像扶良。扶良弱不禁風,世子妃更是尋常女子,南陽卻得了一身好本事。
武者,需要天賦。南陽得了極好的天賦,筋骨也甚好,倘若真的與歐陽情交手還能活著回來,將來武學造詣必然超眾。
不過……扶桑眼中的冷意瀰漫開來,歐陽情敢與南陽動手,也是活久了。
半晌後,南陽從水下站了起來,腳踩在池沿上,露出一雙白皙的雙腿。小腿上有道傷痕,被水浸泡後,清晰可見裡面的血肉。
扶桑神色大變,南陽卻從容地要去更衣,扶桑伸手拉住她,朝外怒斥:「太醫呢、太醫呢?」
南陽順著她的視線去看,也有些驚訝,可是很快,耳朵就疼了,「鬧什麼鬧,小小年歲,就這麼鬧騰。」
南陽被罵得不敢還嘴,頭一回理屈地耷拉著腦袋,腦海里卻在極力回想著傷是怎麼弄的。
思來想去,多半是歐陽情的暗器所傷,會不會有毒呢?
歐陽情功夫一般,毒卻很厲害,南陽低眸看了一眼傷口,心裡冷冷,抬首卻對扶桑哭喪著臉:「阿娘,好疼。」
「你……」扶桑說不出話來,雙手從腋下穿過,直接將人抱了起來。南陽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飄然欲仙,抬眼就看到了扶桑白皙的脖頸,鼻尖還有女兒家的軟香。
她沒什麼力氣,也完全放鬆下來,貼著扶桑的肩膀軟下身子。
扶桑不言不語,回殿後將人放在榻上,太醫立即走上前,欲行禮,扶桑不耐:「快診脈。」
傷口要先處理,太醫調製了傷藥慢慢地抹在傷口上,南陽皺眉,卻沒有說話,比起上輩子所受的傷,這次著實算不得什麼。
扶桑盯著腿上猙獰的傷口,溫柔了些,不斷說道:「輕一些、輕一些……」
太醫如臨大敵般小心翼翼地上藥,額頭冷汗層出,恨不得是自己受傷,好過被陛下這麼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