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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忽而沒了樂趣,徐徐鬆開她,道:「我覺得不好玩了,你一人玩吧。」
「真是個孩子性子。」扶桑不笑了,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可還生氣?」
「生氣。」南陽收回自己的手,想起自己莫名消失的十五年歲月心口就鬱悶得慌,「先帝死得早,你記得活得長久些。」
言罷,扶桑卻沒有接話了,睡意消散,望著屋頂,心中糾結。
兩人都沉默,肩膀靠著肩膀,扶桑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握,「睡吧。」
鬧騰了大半夜,都該困了,南陽心性開朗,也不會抑鬱不安,相反,她很快就睡著了。
聽著均勻的呼吸聲,扶桑久久未曾入睡,憑著點滴的燈火仔細打量少女。她很年輕,十六歲的年華。自己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與南陽共處了。
她二人的十六歲,很相似。
被下十指緊握,扶桑徐徐靠近她,唇角抿了抿,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吻上南陽的眉眼。
南陽登時就醒了,她很警覺,這是多年的習慣。她並沒有睜開眼睛,繼續假裝睡著。
扶桑的吻溫柔細膩,如春雨潤無聲,很快,她就停了下來,依靠在南陽耳畔,手搭在南陽的肩膀上細細摩挲。
兩人靠得很近,南陽裝作不知,心口癢得厲害,伸手將人撈入懷中,尋到她的耳朵,「陛下最大的誘惑,就是你這副身子。」
扶桑驚詫,又羞又惱,「無恥。」
南陽無所畏懼,眼前的女子好像不是帝王,只是尋常女子罷了,她笑著親她的唇角、耳朵,最後抱著她一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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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裡熱得快,春衫都有些厚了,都換上更為輕薄的衣裳。
衛照忙得腳不沾地,查刺客查了多日,最後捉到一絲線索,同陛下請旨離開京城了。
長平來宮裡找南陽借銀子,順勢與南陽提了一嘴衛相忙得清平縣主都頭疼,恨不得給他房裡塞人進去。說來說去轉到銀子上,長平想做些投資,想來想去,就找南陽搭夥。
她藏了些小心思,總覺得與南陽親近對她不壞,如何對公主府有裨益。
然而南陽聽到借銀子的事情後嘴巴撇了撇,長平怕她不肯立即說道:「我最近看中幾間鋪子,手頭沒有什麼余錢。」
「做生意啊,你做什麼生意?」南陽忽而來了興趣,銀子自己不會生銀子的,但是做生意就可以。
她有些心動了,長平忙說好話,本就舌燦蓮花鬨得南陽暈頭轉向。南陽也不傻,長平不敢矇騙她,就算自己糊塗,陛下也不會輕饒了她。
仗著陛下的氣勢後,她應下了,讓人過幾日去送銀子。
長平鬆了口氣,兩人細細說了些細節,說定以後她忽然提起了自己在宮裡當差的兒子。南陽皺眉,好心告訴她:「功夫差了些。」
「聽聞郡主功夫好,不如有空您教教他,就當收個弟子。」長平拍馬溜須。
南陽疑惑,長平今日怎麼了,是出門吃錯藥了還是外間有什麼方向是她不知道,突然這麼巴結,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搖搖首,拒絕道:「我不收弟子,不過有空可以指點下,長公主,時辰不早,陛下該回來了。」
長平最害怕的是扶桑,聽到陛下要回來,嚇得起身就走。一物剋一物,南陽笑得在坐榻上差點滾了下去。
扶桑未曾進門就聽到笑聲,詢問重日重回:「你們主子怎麼了?」
兩人面面相覷,只說道:「長平長公主來過。」
扶桑皺眉,這兩人湊在一起多半又說了面首的事情,長平屢教不改,南陽是見熱鬧就上。
都不是省油的燈。
扶桑進門後,笑聲就止住了,她靠近,就見到南陽在一側翻動柜子,她好奇:「你翻什麼呢?」
「我突然想起一樁很好的生意。」南陽埋頭苦找,纖細的腰肢跟著晃動,扶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脊背,「什麼生意呢?」
「讓溫軟開間書店買書。」
「你自己一人看就好了,何苦帶壞旁人。」扶桑嘆氣。
南陽沒有找到自己留下的話本子,腦海里極力回憶著,想了又想後覺得應該被人拿走了,掀了掀眼皮看向扶桑:「你來做甚?」
「給你聖旨。」扶桑淡然地將自己帶來的旨意遞給她。
南陽詫異,接過看了看,貴妃二字著實亮眼,她覺得這就是燙手的山芋,下意識不肯接,道:「你是不是又坑我?」
第151章
「你要的,朕都給了,如何就是坑你?」扶桑不理解。
南陽看著她,目光帶著幾許茫然,或許來得太容易了,又讓人開不安,對她的性子太了解了,對她沒有利益的事情決計不會去做。
她望著聖旨,心中忐忑,扶桑卻說道:「貴妃的名分也足以讓天下大亂,那些朝臣不會善罷甘休。」
立貴妃的事情轟動,那就用另外一件事壓過去。
扶桑有了決斷,南陽反而沉默猶豫,扶桑站起身,長生纖細,掃了她一眼,淡然地走了。
「朕還有事情去做,不過做了貴妃就不能出宮了,另外巡防營的事情也要放一放,不能大搖大擺地上街去玩。」
南陽驀地回過神來,「你這囚禁我、不能出宮、我豈不是要悶死。」
扶桑卻笑了,「這是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