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頁
衛照嘆氣,「陛下您還想立後嗎?」
皇后是要身份尊貴賢良淑德之人,南陽去歲積累的威望已然很好了,倘若因這件事而毀了,豈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南陽先說道:「我不會做皇后,在意這些做甚?」
衛照無話可說,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扶桑。
扶桑沉默許久,在南陽抬手投壺的時候,她終是開口說道:「將人送回天牢,接著去查。」
南陽跳腳了,皺眉不悅,衛照不說二話,立即朝著扶桑揖禮謝恩:「臣這就去辦。」
說完就匆匆走了,南陽哪裡肯,抬腳就要去追,扶桑攬住她的腰肢,低聲說道:「不許鬧。」
「扶桑!」南陽怒氣沖沖,氣得臉色發紅,更是不顧尊卑地喊出帝王的名字。
扶桑卻笑了,「生氣做甚,查出來再殺了也成,悄悄的殺。」
「你以為殺豬呢,悄悄地殺。」南陽被困,脫不開身,眼睜睜地看著衛照走遠了,回身怒視著扶桑:「你說隨我的。」
「朕後悔了。」扶桑也耷拉著眉頭,學著南陽的姿態吻上她的唇角。
「別來這招……」話沒說完,南陽就發不出聲了。
舌尖纏綿,扶桑忽而占了主動,帝王柔情,多了幾許溫和。
南陽倒也溫定下來了,沒有過多纏綿,也不投壺了,轉身就要出去,留下一句話:「我晚上回來。」
扶桑:「……」
****
衛照將刺客送回天牢,南陽緊隨其後,衛照阻攔,南陽吩咐道:「我問話,你看著。」
言罷,她鑽進了牢房,衛照皺眉,「你懂嗎?」
「你還沒出生,我就會了。」南陽鄙夷。
衛照只當她說大話,不作計較,跟著她的腳步,悄悄詢問:「為何不做皇后呢?」
「皇后能和離嗎?」南陽同樣壓低聲音。
衛照腳步一頓,「不能。」皇后是陛下的妻子,是國母,並非尋常妻子。
「既然不能……」南陽腳步一頓,想到什麼事,「那貴妃可以嗎?」
衛照被問糊塗了,想起大魏律法,斟酌道:「貴妃並非正妻,沒有太多的規矩,但是妾,與陛下並非是夫妻。」
畢竟皇帝可以有許多后妃,但皇后只有一人。
南陽忽而計上心來,拉著衛照說道:「皇后太麻煩,貴妃如何?」
衛照心中一揪,「若陛下立後,你該如何自處?」
「不用自處,不過睡了些時日罷了,我又不吃虧,她立後,我離開京城,可好?」南陽想起最好的辦法,終究會有一日玩膩了,不需和離,隨意離開,多好。
衛照扶額,「你的想法為何與人不同呢?」按理來說,皇室公主循規蹈矩,最注重身份與規矩,偏偏南陽與眾不同,別說是循規蹈矩了,腦子裡全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哪裡有人不做皇后,只做貴妃的。
南陽哼哧一聲,回道:「你想想她都三十歲了,我才十六歲,她死了,我難不成還在宮裡守著不成,多無趣,我回明教做我的教主不好嗎?」
提起年歲,衛照臉色大變,想起一事,藥蠱影響下陛下駕崩,南陽會不會死呢?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南陽帶笑溫柔的面容幾心中揪了起來,南陽是不是與陛下一道離開了?
十五年的歲月,很長、長到孩子從蹣跚學步到執掌兵權……她想了想,心中害怕極了,面上面色不改,與南陽繼續說道:「貴妃也是不錯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明林在太醫院,衛照在書閣內找到他,開口就問:「藥蠱會影響生死嗎?」
書閣內安靜,落針可聞,衛照急促的呼吸打破了寂靜,也讓明林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不瞞你說,我殺了一個藥人,另外那個也跟著死了。」明林低眸,不敢抬首,教主的命捏在他的手中,他也害怕極了,日夜翻查書籍,一刻都不敢懈怠。
比起林媚,眼前的小教主治下有度,會帶著明教弟子更上一層樓。
衛照最後的希望陡然破滅了,身子顫了顫,「你上回說的解藥可有進展。」
「都在催我,少傅,我知曉事情嚴重性,你別再催了。」明林莫名煩躁,「當日用藥的時候就該問問藥性,更不該殺了師父。唯有他知曉的事情,我怎麼知曉呢。」
心裡的壓力越大,耐心就會越小,明林崩潰,衛照也不好再催,只說道:「辛苦你了。」
明林不再說話,臉色也不好,衛照站了會兒就離開了。
*****
南陽回到宮裡的時候,衣袂上染了些血漬,五步外就能聞到血腥味,扶桑坐在燈火下,捂鼻嫌棄道:「去哪裡了?」
「一起沐浴嗎?」南陽脫下染血的外裳,遞給重回,神色染了些玩味。
扶桑是有潔癖的,聞不得血腥味,隨著南陽靠近,胃裡越是翻湧,她罕見地推開南陽,「別、別……」
南陽驀地止步,扶桑壓抑不住自己,直接吐了出來。血腥味讓她想起上輩子臨死前的事情,屈辱湧上心口。
外間的秦寰沖了進來,忙讓人去打水,南陽也沒有靠近,看著她不適的樣子,又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問重日:「很難聞嗎?」
重日搖首:「或許是陛下不喜,您身上不僅是血腥味還有一股腐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