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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突然停了下來,南陽掙扎著從衛照身上跳了下來,接著,牽起紅昭的手,心裡默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本座報仇,再等五年,等本座八歲了,本座必殺了他。
一大一小,很快消失在衛照的視線中,衛照抵唇,輕輕咳嗽一聲,低眸看著手中小小的飛刀,微微一笑。再抬眸,眼內一片深淵,不見光明,似要將所有人一道拉入地獄。
南陽越想越生氣,見到扶桑就告狀,不忘抹了一下眼淚。
扶桑聽得模稜兩可,可小東西哭得極為傷心,她不得不多問一句:「那人是何樣貌?」
南陽回道:「紫色衣裳、不男不女。」
「朕、朕知曉了。」扶桑瞬息明白過來,能用『不男不女』來形容的唯有人稱玉面郎君的衛照。
她不確信地問了一句:「他搶了你的東西?」
南陽點點頭。
扶桑又問:「你沒捉弄他?」
在宮裡,只有南陽捉弄人,其他人都不敢招惹這位祖宗,上回林媚都被捉弄得瘋瘋癲癲,衛照著實經不住南陽折騰。
出於感覺,她先入為主,感覺是南陽會捉弄衛照,衛照不得不反抗。
南陽搖搖小腦袋,一面說一面拿手比劃:「突然出現、還抱我,搶了我的東西。」
「罷了,朕替你出口氣,罰他俸祿,你也乖一些。」扶桑也沒有辦法了,盼望著小東西能夠安分些,拆牆沒事,別日日捉弄人就行。
南陽不罷休,那枚飛刀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就這麼沒了,著實不甘心。
她搖搖首,扶桑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小祖宗,別鬧,晚上吃肉,好不好?」
吃肉?南陽點點頭,立即不再說話,從龍椅上爬了下來,同紅昭招招手,「走啦、走啦,晚上吃肉。」
扶桑:「……」一盤肉就解決了?
事實上不止一盤肉,南陽晚上吃了三盤肉,撐得去散步,晚上睡覺前依舊記得衛照這個奇怪的人。
原本兩人再無交集,可過了年,她再度見到衛照。
不同於上回的紫袍,今日穿了一身騷氣的杏色瀾袍,皮膚愈發嬌嫩不說,瀾袍束帶更顯出纖細的腰肢,可面上的病氣更重了些。
風一處就會倒,更像是要死了。
南陽心軟了,不再與一個要死之人計較,她小心地挪到扶桑後面,衝著衛照微微一笑,「衛大人。」
就這麼一聲衛大人,衛照聽後猛地咳嗽幾聲,撕心裂肺,似是要將血都咳了出來。
扶桑怕病氣過到南陽身上,吩咐人將南陽帶走,又請了太醫來診治。
「陛下、不用,老毛病罷了。」衛照努力鎮定下來,站直身子,朝著要走的南陽喚了一聲:「小殿下。」
南陽不由回身,看向這位病弱的衛侍郎。
衛照斂袖,朝著南陽揖禮:「今後,臣便是您的少傅了。」
南陽震驚,滾你娘的少傅……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物出現了。
第19章
南陽不認識衛照,也不知這人是什麼來頭,可第一回 見面她就不喜歡衛照了。
衛照好看極了,可那雙眼睛就像是萬年不化的玄冰,寒氣逼人不說,整個人給人一種陰魅之感。
南陽打量對面這個男人,從他恭謹的舉止看不出端倪,直接開口:「我不喜歡你。」
「童言無忌,衛大人莫要在意。」扶桑笑著說和,又拍了拍南陽的後腦勺:「你不喜歡的人太多了。」
衛照見到二人親昵的舉止略有些不明,不敢多想,便朝著南陽說道:「能被殿下討厭,是臣這個做少傅的錯。」
這人厚顏無恥。南陽睨了一眼,對方言辭溫溫柔柔,說話間眼中更有難得的生動,如火如光,與方才判若兩人。
好生奇怪。南陽抬眸,對這個衛照陡然多了一分興趣,要想了解一個人就只能去靠近他。
衛照俊秀,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兒郎,思考了會,她點了點腦袋,故作乖巧地喊了一聲:「衛少傅。」
扶桑鬆了口氣,抱起南陽親昵道:「朕給你選了幾個伴讀,日後收斂性子,莫要鬧騰。」
上輩子南陽的伴讀皆是襄王一黨,她未曾注意細節,如今想來,南陽多半是被她們教壞的,這輩子,一個都不准靠近南陽。
南陽扭過頭去看衛照,對方病氣入體,可長得太好看了。拋開初見的不愉快,衛照的臉好看得讓人心動,看許久都不會看膩。
人人都喜歡好看的,她也不例外,可世間男兒會有這麼好看的嗎?
南陽心裡泛起懷疑,但也不敢太過造次,看了兩眼後還是不解道:「衛少傅可真好看,阿娘,你說他這麼好看,會不會有很多姑娘動心?」
「你想得太多了。」扶桑看向衛照,不免有些惋惜。她想立衛照為皇夫,不為感情,只為拉攏罷了,橫豎都是要立,不如給自己些便利。
可惜衛照拒絕了。
衛照的理由就是:「臣身體弱,恐享常人之壽,只怕會誤了陛下。臣心中並無男女感情,只想用短暫的生命為陛下為朝廷也為百姓做些事情罷了。」
扶桑想到了一詞:天妒英才。
皇夫不成,她就想到了少傅,唯有少傅的尊位才能給衛照更大的權力。
南陽攀著扶桑的脖子,不覺將自己靠了過去,餘光瞥向衛照,悄悄試探扶桑:「阿娘,他不可以做阿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