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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架上的光淡淡地,錦帳內喊光線不足,南陽眉梢上揚,可見心情不錯。
扶桑凝著她的側顏,身上蓋的被子也有些熱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出了熱汗。南陽自顧自開口:「溫軟性子很好,可惜固執得很,不願嫁人,聽聞歐陽情想娶她。」
扶桑不語,掀開被子,感受陣陣涼意,南陽側眸看她,唇角揚起笑,有些得意,「你是不是很熱?」
「不熱。」扶桑維持自己的顏面,復又將被子蓋在身上,故作i矜持開口:「溫軟不諳世事,不代表對你沒有感情。」
南陽故意湊近她,眼尖地看到她額頭上的汗水,笑得眉眼彎彎,「陛下身子可真弱,一過一碗湯罷了,竟生汗了。」
她靠得太近,呼吸噴在扶桑的眼睫上,熱得像是一團火。扶桑呼吸急促,先是閉上眼睛調整呼吸,接著,睜開眼睛,看向南陽:「你靠近些。」
「你想打架嗎?」南陽挑釁,「湯不是我熬的。」
南陽非良善,到了這個時候,哪裡會這麼順她心意,托腮凝著她。扶桑也看著南陽,目光灼熱,但這些還好,不過是覺得熱罷了,並沒有太難熬。
扶桑有自己的尊嚴,不會輕易就範,相反地,她背過身子,想睡覺了。
南陽用手撥弄著她後頸的碎發,一下、兩下、三下……
扶桑惱了,「睡覺。」
「陛下回宮吧,冷風吹一吹就會舒服很多,虛不受補,最多流鼻血。」南陽得意極了,心裡想著溫軟可真好,該如何感激她才好。
兩人靜靜躺著,寒風呼嘯,炭火很旺,舒服而愜意。
一盞茶後,南陽還是睡不著,想起自己的銀匣子,從一側拿過來又放在兩人中間,這才舒服地閉上眼。可她剛閉上眼睛,銀匣子就不見了,手畔多了一股熱意。
送上門的為何不要呢?
南陽自認自己不是禁慾的性子,當即伸手人拉入懷中,目光灼灼,冷笑道:「陛下今夜就不要睡了,明日休沐,就睡覺罷。」
扶桑蹙眉,被子蓋住她的眼睛,被下漆黑,雙腳乍然被分開,臉色驟然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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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風吹了一夜,後半夜的時候開始落雪,清早起來,地上白了一片,不算厚,可雪還在下。
溫軟習慣早起,做好早膳端來公主臥房,殺琴提劍守在門口,一夜未睡,有些疲憊,她靠著柱子打瞌睡。
「殺琴,你去休息,我來伺候。」
「姐姐不必了,今日休沐,公主不會早起,您若去打擾她,她會不高興的。」殺琴打了哈欠,「你不會武功,守著也沒有用,待會殺棋會過來,今日雪大,姐姐身子弱,注意腳下。」
溫柔回身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想起重尊確實不愛早起,旋即笑了,「好,我先回去。」
殺琴又閉上眼睛,繼續小憩。
屋內的人也醒了,南陽睜開眼睛,眼內清明,翻過身子,坐起身子,地上一片狼藉。
昨夜有些蠻橫了。她摸索到自己的衣裳,穿戴好,剛打開門,寒風凜冽,殺琴登時睜開眼睛,「殿下,要出門嗎?」
「我去看看粥棚。」南陽凍得眼睛眨了又眨,從暖和的屋子裡出來,身子都有些受不住了,她想起一事吩咐殺琴:「今日陛下在,囑咐溫軟,別過來。」
昨夜的事,指不定陛下會怪罪溫軟。
南陽回屋取了大氅,床榻上靜悄悄地,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外間大雪沒有停,她匆匆離府。
大雪越下越大,到了午時的時候,天地一片雪白,殺棋守在門口,秦寰被請去喝茶,溫軟又來了。
殺棋想起殺琴的話,忙趕去:「殿下不在屋裡,姐姐快回去。」
「你趕我做甚?」溫軟提著食盒,笑著問殺棋。
殺棋悄悄提醒:「陛下在屋內。」
「陛下?」溫軟想起昨夜陛下就在了,她一來,公主府內雞飛狗跳,稍微有些不滿:「陛下沒有家嗎?為何總住在這裡?」
殺棋嚇得去捂住她的嘴巴:「好姐姐,那可是陛下,你可知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第129章
大雪下了許久,空中飄著鵝毛大雪,粥棚被壓得晃,難民們躲在裡面瑟瑟發抖,巡防營的將士在修葺新的棚子。
城門下倒了許多的百姓,身上還是夏日裡單薄的衣裳,凍得臉色發青,一眼看去,遍地都是難民。
南陽坐於馬上,肩上落著白雪,剛回來的衛照被她叫了過來,「京城怎麼那麼多的難民,難不成各地沒有發糧嗎?」
不僅是朝廷,扶桑也以南陽公主府的名義在各處發糧發冬衣,可源源不斷的難民從未斷過,再照這麼下去,京城就真的變天了。
衛照卻說道:「難民太多,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管了,死的人多了,他們就不會往京城跑。」
京城各處都在發糧,城門下又設粥棚,外面的百姓聞訊而至,人難民自然就多了。
「不管,由他們凍死嗎?」南陽震驚,不敢相信這番話是衛照說出來的,就連她這個魔教教主都不忍,衛照是有什麼苦衷嗎?
衛照臉色被凍得發青,可坐在馬背上的腰肢挺直,呼出一口熱氣,「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陛下死了,當年乾旱、冬日大雪,襄王登基為帝。襄王與你一樣開倉放糧,日復一日,各地難民都來到京城,導致糧倉堅持不下去了。危亡之刻,襄王關閉城門,放火燒粥棚,數萬百姓慘死,可那個冬日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