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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拿你沒辦法,你不珍惜銀子嗎?你今日還和我為銀子的事情爭吵,難道不珍惜嗎?」
「銀子不過是身外之物,沒有還可以去偷去搶,陛下沒了,偷得回來嗎?」
扶桑啞口無言,不得不說道:「難怪都說你性子乖戾,朕是人,不是東西。」
南陽深深點頭,附和道:「對,陛下不是東西。」
扶桑望向她,當真說不出話來,見她沒有正經模樣,坦白道:「明林說有解藥了。」
「你信他的話?我是他師祖,我都不信,他與他的師父一樣,都是腦子有病的人。你別信他的話,扶桑,你們文人是不是有一句話,生同衾死同穴?」南陽眉眼多了幾許疏狂,更是不屑。
扶桑輕笑道:「你值當嗎?」
「不值當,我喜你從不在意年歲,或許是時日久生情,如今想來,我確實不值當。都說相愛之人中一人死了,另外一人會殉情。我覺得那是懦弱的表現,我不會殉情。陛下若走了,我會回明教。」
「陛下,你對我從最初的利用到愧疚,再到縱容,你是喜歡嗎?」
「我私心覺得您不是真正的喜歡,是習慣了。你害怕突然有一日我走了,你便想方設法地留下我。這也是日久生情,由習慣產生的喜愛。」
「不過,你對我還是喜歡了,這點,我很高興。」
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是一見鍾情,也有是從習慣到喜歡,難以割捨。
扶桑聽後不禁愣住了,南陽凝著她發笑:「陛下,你覺得我值當嗎?」
「不值當。」扶桑若有所思道,她對南陽的喜歡是一種習慣嗎?
南陽頷首,鄭重說道:「所以你不必瞞我,我確實愛你,但是我也知曉你的錯誤,所以我不會幹涉你。」
扶桑笑了,覺得不可置信,南陽理智得有些過分,甚至超越感情。細細回想,這或許就是明教教主重明,讓人愛恨不得。
兩人都跟著沉默下來,各有所思。
不知過了多久,扶桑忽而開口:「朕若立後,你會應嗎?」
「不應,等你解了藥蠱,我或許就會答應。」南陽起身,斂起笑容,負手看著扶桑:「陛下,你休想禁錮我,你以為我稀罕後位嗎?你想做旁人的娘,我卻不想。樂安喊我姐姐,是姐姐,不是娘。」
她是話很輕鬆,扶桑卻咽了咽口水,心中掀起波瀾。
原來南陽很清楚她的做法,只是從不說罷了。扶桑輕笑道:「掌握權柄不好嗎?」
「做太后一輩子禁錮在這裡就很好嗎?扶桑,你喜歡權力,但我不喜歡。」南陽有些生氣,卻又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先出宮待些時日,你活著,我自然會回來。」
言罷,轉身走了。
扶桑好心提。醒她:「宮門已下鑰,你出不去了。」
「我去小閣。」南陽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決絕的背影,不知為何,扶桑抿唇笑了,南陽出乎意料地灑脫。若是旁人知曉後多半是哭哭啼啼地勸說,不會向她這麼不管不問。
南陽氣呼呼的走了,守在外間的秦寰跟著走了進來詢問:「郡主似乎不高興了。」
「不必管。」扶桑擺手,「都有小脾氣,讓她撒會兒氣,明日就會好了。」
更深露重,夜空的星辰更為明亮,皎皎月光灑在地面上。
扶桑枯坐許久,秦寰勸了幾番後才起身去休息。
天色未亮,南陽就走了,去見樂安。小娃娃要去尚學閣聽課,雖說是旁聽,可每日都不能缺席,由宮人送進去坐著乖乖聽。
今日南陽送她進去,恰好見到衛照。
兩人時常見面,但鮮少會說話,就說碰面說話說的也是朝堂上的政事。
將樂安送進去後,南陽與衛照對面而站,衛照先開口說道:「我昨日看見明林急匆匆去找陛下了。」
「我知曉,少傅,樂安處你少說些不正經的話,她還小,潛移默化,別像你這麼不正經。至於陛下要做的事情與我無關,你作為臣下,想勸諫便勸諫,不用拉上我。自己都不惜命,還指望旁人來勸嗎?」南陽面色冷酷,似乎絲毫不在意扶桑的舉止。
衛照恍然,幾乎不認識面前的少女,不得不說道:「她想給你解脫罷了。南陽,你若解脫了,或許就是罪人。她是勤勉的帝王,會成為明君的。」
第156章
今日朝會如舊,並無大事,很快就結束了,南陽回到自己的新宅。
溫軟不在宅內,帶著殺畫去了書肆,聽聞生意很好,每日客流不斷,殺棋留在家看門。
回來後,殺棋看到就上前詢問:「您被趕出來了?」
當初說好三月的,卻住了大半年,這麼突然回來了,不就是被趕出來了?
南陽沒理會她,問起宅內的情況。殺棋一一說了,殺畫日日跟著溫軟,保護她的安全,明教弟子尚算安穩,殺琴選了一批新弟子在培養,教內並無大事發生,各大門派對明教不滿,礙於朝廷不敢輕易動手。
一切尚好。
殺棋從書房裡拿來一隻匣子,裡面擺放著各地送來的信,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她代為看過了,剩下的就是明教總教送來的信。
「天問離開京城了,不知去向,大祭司的想法是將讓她回總教,哪怕是武功廢了,教導新弟子也是好的。」
南陽面色冷凝,沒有回話,而是將大祭司的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很多遍,他們都不知天問殺師一事,依舊認為天問是教內佼佼者,是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