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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盛氏哭暈了過去,扶桑代表皇帝特地去探望,臨走前不忘將重明拉著一起。
重明不大想去,扶桑卻說:「路上有刺客該怎麼辦。」
一句話堵住了重明所有的退路,重明卻懶洋洋地問她:「那個孩子叫什麼?」
「扶宜?」扶桑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問那個奶娃娃。
重明傾起身子,貼在扶桑耳畔,一股香甜的氣息湧入鼻子,她深深吸了口氣。
多熟悉的香氣啊。
她說:「扶良頭頂上的帽子不是黑色的。」
扶桑也聰明,當即就明白了:「是草地的顏色嗎?」
重明笑了,扶桑立即抱著她的肩膀問:「是哪家的?」
重明說,她就信,對重明深信不疑。而重明呢,盯著她嫣紅的唇角,想要去親一親,但是自己又克制住了。
她與扶桑,註定是沒有機會的。
扶桑生得很是好看,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姑娘。十四五歲,容貌傾城,每回入她的夢,便會激起春潮。她的心在亂跳,掌心貼著白嫩的肌膚,輾轉而下……
清風朗月、幾度夢回,然而,這些都過去了。
重明理智地撥開她的手,故作神秘,「不可說,你且注意些就是了。再者扶良都死了,管這些也無用。」
扶良一死,也沒有扶驥了。
或許他不來這個世上,也是好事。
他活得太累了。
扶桑卻笑得眉眼彎了,「我覺得挺有趣的。」
有趣?重明抬首看著她:「哪裡有趣,你的心怎麼變壞了。」
「他要殺我,我就看他的笑話,如何就是變壞了。當初他拆散盛氏的姻緣,我就說他不地道了,現在,也是活該。你與我說說是不是裴家的?」扶桑拉著她的手高高興興地詢問。
她的腦子轉動得太快了,重明想瞞都瞞不住,只好支支吾吾地開口:「我、我也不曉得。」
她這般舉止,扶桑一眼就明白了,並且確定是裴家的。
正好,她收服裴家有了底氣。
她笑眯眯地看著重明,「你可真是孤的福星呢。」
重明瞪她一眼:「什麼福星,亂七八糟,趕緊去,去了別說話。」
扶桑記住了,拉著重明登上馬車。
襄王府一片縞素,上下服喪,襄王這脈就剩下個女兒,幾乎要絕戶了。還未滿周歲的娃娃由奶娘抱著坐在廊下望著不倒翁。
重明看了一眼奶娃娃,拉著扶桑問:「你喜歡她嗎?」
扶桑與她之間也很熟悉了,聽到這話不免又翻了白眼,「我喜歡她做甚?」
又不是孤的女兒,又不是扶家的孩子,哪裡來的喜歡呦。
重尊腦子又壞了。
盛氏暈了兩回,醒來後依舊垂頭喪氣,扶桑上前去安慰,重明在院子裡逗弄孩子玩。
孩子才幾月大,一張小臉粉白可愛,見到人就笑,嘻嘻哈哈不知愁。重明給她吃了一塊糖,糖是軟的,入口即化。
扶桑進去許久都沒有出來,奶娃娃睡覺去了,重明也進了屋。
屋內沉靜肅然,婢女們穿孝服,盛氏靠著迎枕,雙目流淚,扶桑勸慰她,然而盛氏一味地哭,並不接話。
扶桑的耐心很好,勸說一陣也不惱,最後,重明說了一句:「你哭什麼呢,他死了,對你不是更好嗎?」
不用擔心自己的秘密被發現,帶著女兒安穩過一輩子,不比有男人強嗎?
重明一句話讓盛氏變了臉色,似乎撕破她的偽裝,將她內心的骯髒都擺了出來。
一瞬間,扶桑感覺要完了,她一把將人推了出去,然後關上門,與盛氏說道:「阿嫂,她慣來無狀,莫要與他計較。」
聰明人在這個時候就不會接話,盛氏識趣地不說話,但她朝門口看了一眼,眸色哀怨。
回去的路上,扶桑責怪重明不該亂說話。
重明一笑,問扶桑:「倘若扶良活著,她為著自己的秘密殺了那個孩子,你覺得她還可憐嗎?」
「這……」扶桑驚訝,「虎毒不食子呢。」
重明嘲諷:「是嗎?」
兩人不再言語,回到東宮,扶桑去忙,重明去找人打架。
到了黃昏,侍衛倒了一大片,他們很沒用,連重明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而重明瑾將他們揍得都爬不起來了。
回去後沐浴更衣,扶桑抱著幾本書來了,率先上了她的床。
東宮內的床榻長且寬,扶桑上榻後,就顯得她身子嬌小,腰肢不盈一握。
重明看她一眼,開口罵道:「滾,你爬本座的床做甚?」
扶桑被罵呆住了,「我有事情與你說,你怎地罵人了。」
「你……」重明莫名煩躁,索性告訴她:「本座喜歡女人。」
扶桑先是一怔,繼而抱著自己的書,撒丫子跑了。
重明大笑,笑了幾聲,忽而就哭了。
翌日,天色未亮,她便走了,沒有去京城堂會,也沒有回總教,帶著扶桑給的銀子去有遊歷江湖。
江湖美人多,何必貪戀於一人呢。
第183章
翌年夏日,帝王崩,太女繼承皇位。
她在夏日裡繼承皇位,比重明想的晚了些,或許老皇子身子好多活了幾月。但消息傳來的時候,重明赤著腳走在地磚上,手中把玩著玉石。
來傳話的是慕容環,眼下她還不是堂主,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並無記憶中的張揚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