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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嚴肅,重日重回跪下答話,「回陛下,送入小閣後,就在奴婢二人的手中,期間拿出來一回,殿下不喜歡穿。這回陛下說賞賜給下面的小宮娥,奴婢二人就再取了下來,恰好遇到紅顏,紅顏覺察出有問題。」
「送入小閣後只有你二人碰過……」扶桑意味深長道。
重日重回臉色大變,這麼大的罪名扣下來,她二人哪裡還有命,重回鎮定些,努力穩住自己說道:「陛下想得仔細些,奴婢二人疏忽,罪責難逃。奴婢二人對殿下忠心不二,怎會害了她呢。」
「還有一點,倘若我二人真有心謀害殿下,不會將衣裳留至今日。」
扶桑嗯了一聲,舀起一勺金玉粥放入口中,神色沉凝,對重回的話沒有反駁也沒有認可。吃了一碗粥後,她站起身,吩咐擺駕議政殿。
中秋一過,天氣就開始涼了,出門後,涼意襲人。
下了朝,扶桑特地將南陽留了下來。
昨夜的事像是一場夢,扶桑不提,南陽不問,兩人契合地不提。
南陽吃軟不吃硬,你若來硬,只會引起她的厭惡。扶桑對她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心裡掙扎一番後,先開口說道:「胡服一事,事過兩年,很難去查。朕沒有害過你。」
事情過了兩年,經手的人是誰,又有哪些人碰了,到了小閣後,是否真的只有重日重回去碰過。衣裳擺在柜子里,重日重回不可能日日守著,被人灑了藥粉,已無從知曉。
查之無異,不如表明心跡,她從未生過要害南陽的心思。
南陽輕笑,「陛下有心了,區區藥粉罷了,害不了我,我想問您,蠱毒是何時種下的呢?」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兩人心知肚明,不提不問並不代表會輕易過去,就像是昨夜的歡好,過去了,但在兩人身體裡留下了痕跡。
「何時……」扶桑低眸,神色閃爍,她忘了是什麼時候,大抵是南陽長大了,功夫好、性子也好,可那層血緣讓她坐立不安。
上一輩子發生的事情常常在夢中出現,她不安、惶恐,甚至開始害怕。
殊不知南陽越優秀,她心裡的不安就開始加劇,她對情愛一事寡淡,只有在南陽身上傾注心血。時常想著,只要南陽聽話穩妥,江山依舊會是她的,那枚藥是最好的辦法。
扶桑彷徨不言語,似是在躲避,更像是心虛,南陽靜候片刻,見她不願回答,也不多問,只說道:「陛下下旨將那件事情昭告天下,我做了您的女兒多年,也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算是相抵了。」
她看了一眼,轉身要走,想起明教,忽又開口:「明教既然藉助朝廷的力量才有今日的地位就一定會遵守朝廷的規矩,不會讓您為難。」
「南陽,那時,朕不知你真實的身份,今日,已然後悔。」扶桑慌了,站起身急急開口,慣來平靜如水的眸子裡閃過罕見的慌張。
「嗯,錯不在您,在那份血緣。」南陽嘲諷,懶得再聽扶桑解釋,都是掩飾罷了,聽了只會髒了耳朵。
她不留戀,甚至果斷地離開議政殿。
秋陽高照,日頭灼熱,晌午時分的光很美麗,一步一步走在垂龍道上,身形纖細,脊背卻是挺直。
走回公主府,已是午後,衛照在府內久候,她要去賑災,特地過來與南陽道別。
「昨夜你怎地沒有回來?」衛照輕笑,青衫得體,儒雅清亮。
南陽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悄悄告訴衛照:「昨夜我喝了、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又中招了。我明明記得沒有喝果酒,怎地又……」
「沒有喝以前的果酒嗎?」衛照納悶了,難不成陛下又準備了新制的酒不成。她看向迷惑的少女,不得不說道:「你宮裡的果酒單喝無事,切記莫要與雲霧清茶同飲。」
第121章
「你的意思茶酒不可同飲,可我昨日並沒有飲果酒,陛下賜我一杯酒,難不成是那杯酒的緣故?」南陽先是犯傻了會兒,聯想往日的情景,心中愈發懷疑。
衛照淺笑,旋即不再糾結此事,而是談起賑災一事。
「晉地一戰,不知拖至何時,賑災也要著手準備。昨日我新得了情報,京城糧商聚集在一起,提及一句,無糧可賣。今年春日開始便有人開始陸陸續續買糧,比平日的價格高了三成。糧商們想買糧,欲以賣出去的價格增長一倍回收,你可知對方出多少價格?」
南陽搖首,「多少?」
「十倍!」衛照輕笑。
南陽低嘆一聲:「果然是獅子大開口。」
衛照多少有些為難,「饒是如此,依舊買不到糧。對方財大氣粗,甚是隱秘。朝廷欲購糧,對方降低了一倍價格,依舊是原先價格的五倍。短短半年,賺得盆滿缽滿。我在前兩月才開始收購,在觀望要不要賣出去,我的糧食遠遠比不過宮裡的人。」
誰都想賺錢,要看怎麼賺錢。陛下賺商戶的錢,也賺了朝廷的錢,至於百姓那裡,不知陛下如何做的。
扶桑是天子,此舉讓人看不懂,她要銀子做什麼?
這回最少能賺上百萬兩銀子,大魏國庫一年進帳也不過如此罷了。這是保守估計,再往高處去想,怕是巨大的數目了。
南陽聽出些許話音,「陛下不會賺百姓的錢,已經開始著手救濟百姓了,時間問題罷了。」
「是嗎?昨日一日間,已賣出幾萬石糧食了,今日呢、明日呢,等到救濟百姓的時候,糧食買到糧食,十倍二十倍買糧食,到時,受苦的依舊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