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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椋笑著揖禮,不再理會,轉身回紫宸殿復命。
扶桑聽後反倒笑了,「南陽這杯酒喝得真是及時,倘若襄王今日發難,朕也招架不住。顧椋,傳朕旨意,令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三司同時查案,另追封暨陽侯為暨陽王,以皇夫之禮下葬。」
「陛下,這樣是不是對您日後名聲不妥?」顧椋皺眉。
「不過死後哀榮罷了,命都沒了,這些還有什麼用呢?」扶桑微微一笑,這個時候若不給暨陽侯死後哀榮是堵不住悠悠眾口的,不過虛名罷了,不值得在意,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顧椋這才下去傳話。
扶桑枯坐榻前,擰眉看著昏迷不醒的小東西兀自嘆氣,雖說生氣,可又有些心疼,到底是她的疏忽。
南陽睡了一日一夜,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子時,頭重腳輕,一睜眼就要爬起來。
還沒坐穩就一頭栽了下去,扶桑就在一側,迅速抱住她,「宣太醫,殿下醒了。」
太醫來後又灌了一碗湯藥,南陽不哭不鬧,只皺著一張臉,小臉極為蒼白,看得人都心疼。
等太醫走後,她一頭扎進扶桑的懷裡,雙手抱著她,嘴裡嘀嘀咕咕:「看,你的黑眼圈出來了,好醜的。」
扶桑沒聽明白,以為她難受就抱緊了她,手順勢在她脊背上輕輕拍了拍。
拍了幾下,南陽就縮著不動了,心裡一陣翻湧,沒忍住就直接吐了出來。
吐了扶桑一身。
南陽看著那團污穢,心裡慌了一下,小女帝這麼愛乾淨,會不會生氣揍她?
作者有話要說:
南陽:本座醉得可真是時候!
扶桑:有那麼幾分味道!
明天不更,評論區隨機掉落紅包。
第9章
扶桑只愣了一瞬間就起身,抱起南陽,從容地吩咐宮女收拾床榻。
接著,顧椋又端來一碗湯藥,吐了繼續喝。南陽忍不住衝著她翻了白眼,轉過腦袋選擇漠視這種沒良心的女官。
顧椋這樣的女官在明教絕對活不過三天!
宮人收拾床榻,南陽被逼著又喝了一碗湯藥,換了一身新衣裳。扶桑並沒有立即放下她,而是豎抱著她在殿內走了須臾。
稚子身體虛弱,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著了。
扶桑這才鬆了口氣,輕輕地將人放了下來,無奈笑了,問顧椋:「你說朕這麼對她,倘若將來她背叛朕,又該如何呢?」
顧椋面色冷漠,直言道:「臣想起了林媚的藥。」
「朕也想過,只是她還小。」扶桑目光清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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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靜,萬籟俱寂,百家燈火都已熄滅,本該安靜的街頭卻剛剛經過一場大戰。
林媚不敵三師兄歐陽情,一口血噴了出來,她艱難地抬首看向對面的男人:「毒是你下的,不是你又會是誰?」
「五師妹傻了,是你動手砍下師尊的腦袋,你覺得她還會活著嗎?這張紙不過是其他人來欺騙你的。暨陽侯是皇帝的皇夫,她心不甘情不願,你動動腦子也該知曉是她在背後裝神弄鬼。」歐陽情顯得極為輕鬆,抬手撣了撣肩膀上的灰塵。
林媚喘息幾聲後站了起來,心口火燒火燎地疼,歐陽情的功夫又上了一層樓,她急了,「明教重尊的筆跡有幾人識得,除了你我五人還有誰,左右護法都沒見過。」
這麼一說,歐陽情頓時又沉默了。確實,重尊來去無蹤影,只有他們五個師兄妹見過容貌、識過字跡,其他人就連魔尊的模樣都不知曉,誰又會來嚇唬林媚?
街頭空闊,冷風淒清,對立的兩人同時冷靜下來了。
森冷的月光落在了林媚慘白的面上,不得不道:「我明日回明教看看師父的屍骨去。」
歐陽情也想到這裡,「我同你一道回去。」
林媚嗤笑:「你捨得這裡的權勢?」
歐陽情冷笑:「離開片刻又不會失去。」
兩人對視一眼後,各自轉身離去。
不久後,東方微微泛白,街頭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了,太陽從東方泛白的時候,街頭又如往常一般行人不絕。
此時的南陽也已經醒了,眼睛看看這裡、看看那裡,見沒人,索性自己爬了下去。
腳剛落地,扶桑將她撈了回來,戳戳腦袋:「可知安分?」
南陽哼了一聲,手腳並用地朝床里爬去,自己一面拿眼睛剜她:「曉得、曉得。」
「算你識趣,朕瞧你聰慧過人,不如選一先生給你啟蒙,可好?」扶桑微微一笑。
南陽眨了眨眼睛:「要漂亮的。」
醜八怪會礙著眼睛,天天不高興的。
扶桑聽得皺眉,將人拽回來揍了幾下,「顧椋如何?」
南陽渾身一顫,「老女人,不要、不要。」
「她老嗎?」扶桑不禁自我反應,顧椋隨侍她多年,上輩子更是為她而死,一片忠心,她著實沒想到會有人用『老』字來形容她。
南陽瑟瑟發抖,朝著小女帝伸出三根手指,「三十歲了。」
「胡說。」扶桑拍拍她的小屁股,「她不過才二十八歲罷了。」說完後,她自己都覺得不對勁,想了想,改口道:「朕再想想。」
她鬆開南陽,兀自坐下來,眉眼凝著一片愁緒,看向南陽的目光也添了兩分愁。
這麼一看,南陽心軟了,美人這麼看著,誰不心軟呢,尤其還是這麼嬌嫩的女帝。她眼巴巴地湊過去,一手勾著小女帝的脖子,挺直自己的胸膛,「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