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頁
「去,若是不去,豈非是孤小心眼。」南陽嗤笑,抱著紅顏朝內殿走去。
「殿下就穿陛下送來的衣裳。」重日建議。
重回打斷她的話:「不成,還是穿我準備的,萬一再出事呢,我選的衣裳是京城內時興的,殿下穿了定會陛下挪不開眼。」
「噓,你小聲些。」重日按住她的嘴巴,陛下與殿下的事情是秘密,怎麼能這麼大聲說出來。
重回縮了縮腦袋,「趕緊伺候殿下換衣裳。」
****
中秋佳宴,宮內各處都點了紅燈,遠遠地連成一條紅火的線條,在黑色的夜空中璀璨亮麗。
紫宸殿前的樹上都掛了彩燈,扶桑站在廊下等候南陽,一面欣賞著燈火。
南陽從拐角處走了過來,扶桑回身去看,眸色深深,笑道:「怎地不穿朕讓人送去的?」
跟著的重日忙搶話回道:「殿下說捨不得穿。」
「閉嘴。」南陽輕斥,走至扶桑面前,直接說道:「您去問問秦寰。」
「秦寰?」扶桑不解,但小東西小臉發青,神色不悅,就像是欠她銀子不還一樣,可見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佳宴在即,她沒選擇繼續去問,伸手握住南陽的手腕:「等秦寰回來再說,再不去就會誤了時辰。」
帝王語氣神態都與往日無異,甚至帶了幾分從容,落在南陽眼中,便是偽裝。
兩人一道登車,宮人在前提著燈火,扶桑攥著南陽的手,「你不大高興?」
南陽沉默,扶桑又說道:「想來你還不知賜婚後的事情,已經鬧了多日,朝臣提議賜死二人。」
「他們敢。」南陽淡漠的面上湧現幾分怒氣,抬眸看向夜空中,語氣森冷:「我先剝了他們的皮。」
「以戰止戰是下策,文人相輕,到時反會激怒他們。他們鬧,朕置之不理。今夜,紅昭與天問也會過來,想來,會熱鬧了。」扶桑語氣平靜,似乎在說一件非常尋常的事情。
南陽被關了半月,壓根不知外間的事情,莫說是朝臣,就連紅昭都沒有見過。
她沒有理會扶桑的話,而是在想,扶桑這麼做,就讓天問與紅昭成為眾矢之的,走在街上只怕都會被罵。
到了殿前,扶桑先下龍輦,回身朝著南陽伸手,示意她將手放在她的手中。
殿前站立的內侍與朝臣都已跪了下來,高呼陛下,扶桑不理會,只深情脈脈地看向南陽。朝臣都在看著,只要南陽稍微表現出些許不悅,明日朝臣就會彈劾她不孝。
大魏注重孝道。南陽騎虎難下,不得不將自己的手放在扶桑的掌心,借著她的力下車。
扶桑沒有鬆開手,笑著喚眾人起來,領著南陽拾階而上,燈火璀璨,殿內亮如白晝,已有不少朝臣在等候了。
落座後,溧陽開玩笑,「陛下與殿下同行,感情很是親厚。」
扶桑輕笑,「那是自然。」
南陽睨了扶桑一眼,嘴裡嘀嘀咕咕,聲音不大,光從唇瓣起伏的弧度來看,像是罵人的話。
今日除夕,皇室來的人許多,光是長公主就有五六位,中秋是團圓的時日,品階低的朝臣就沒有資格來赴宴。南陽靠近扶桑,往下便是長平、溧陽等人。
開宴後,殿內熱鬧得很,長平趁機詢問南陽:「聽聞你被陛下罰了?」
「禁足半月。」南陽習以為常。
長平悄悄又問:「陛下真的有面首?」
南陽興致滿滿,再度胡說八道:「我也不知,不過她都罰了我,您說呢。」
長平低笑,「你與陛下住在一殿內,就沒見過?」
「未曾,姨母可曾見過?」南陽開始套近乎了。
兩人說著悄悄話,一旁的溧陽也參與進來,「陛下身邊就沒有男人,你覺得會有面首嗎?」
「南陽,你或許不知,前些時日陛下頒了給兩位姑娘賜婚的旨意,那些文臣就像天塌了一般跪在殿前死諫。」長平說道。
兩人變成了三人,南陽樂在其中,開始放煙霧彈,「陛下這麼多年來不近男色,是想立皇后嗎?」
姐妹二人頓住了,面面相覷,尤其是長平,嘴巴就像含著雞蛋一樣,溧陽開口:「我瞧著不像。」
長平拍了拍她的手背,壓低聲音:「我瞧著像,不然為何為尋常護衛、宮娥得罪滿朝文臣,被文人唾罵呢。這是拋磚引玉呢。」
溧陽面色難看,「阿姐,殿下還小,你怎地說這種話。」
長平為長,可性子不如溧陽穩重,扶桑對這些姐妹們都很尊敬關愛,慢慢地養成了長平坦率的性子。被妹妹提醒後,長平也不說了,拉著南陽的手說道:「別告訴你阿娘,對了,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給你找一找。你是公主,指不定將來是皇帝,莫學你阿娘這麼無趣。」
「阿姐。」溧陽眼皮子跳了又跳,就差要堵住長平的嘴巴了。
南陽故作純良般眨了眨眼睛,眼內露出無辜的神色,長平還要說,被溧陽拉住了,她笑著同南陽:「你長平姨母喝多了,勿要在意。面首一事都是胡亂說的,我們都沒有。」
南陽低笑,扶桑壞得很,這些長公主竟然這般沒心算,她端起酒盞抿了抿,酒液滑過唇瓣,落下紅艷。
龍椅上的扶桑凝著南陽多時,幾人對話也聽了大半,對於南陽敗壞她名聲一事顯然很不滿,輕輕敲了敲桌面:「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