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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的扶桑笑道:「只有她騙別人的份,別人最多騙她一柄飛刀。」
南陽哼哼兩聲,將銀票匣子遞給重日,「鎖好,別讓人騙了。」
說完,餘光不忘掃了一眼扶桑。
扶桑坐姿端正,手中捧著茶,也不在意她的陰陽怪氣,反而認真地同她說道:「快要祭祀了,朕想著今年帶你一道過去。」
年年都會有祭祀,一則敬畏神明,二來祈禱物阜民豐。
每年公主都不會去,扶桑一人前往,今年不同,南陽已成年,也該參與。
「為何讓我去?您不是說我這般任性,去了會讓神明頭疼的。」南陽不明白她怎麼就換了心思。
扶桑眸色黯淡,道:「朕信你罷了。」
第70章
祭祀這日,百官從上東門出,龍輦在前,春日的雪簌簌而落,待走至宗廟,天地成了一色。
龍輦華蓋之上亦是落了雪,厚厚地一層,宮人等陛下走下了後,忙去除雪。
光禿禿的樹枝上積著白雪,大雪未停,只見白雪層層疊加,冷風一吹,雪又飄入空中,凍得百官在雪地里直跺腳。
帝王進入宗廟內行祭祀大禮,南陽被擱置在一側,同侍衛一道站在廊下,雪花斜斜飄入,打在衣袂上。
南陽抬首去看,天地蒼茫,人間雪景,若來盞熱酒,肆意快活。
祭祀章程繁雜,禮官宣讀、帝王致詞,殿內聲音不斷,外間雪花不停。
不知過了多久,一內侍捧著一香爐匆匆而過,腳步匆忙,不想廊下經雪落下變得濕滑,腳下一滑,整個人朝後仰去。
眾人都以為他必會摔倒,可就在剎那間他及時穩住身子,也穩住了手中的香爐,雙腿極有力量。
寒風驟起,雪大片大片地落在廊下,內侍剛準備抬腳,不想,一劍刺來,朝著心口而來。
內侍騰空而翻,堪堪避過劍刃,南陽收劍,微微一笑:「宗廟內可是臥虎藏龍。」
她的語氣很淡,卻使廊下侍衛齊齊拔劍,內侍見狀將手中香爐朝著南陽砸去,趁機躍出廊下。
南陽立即去追,侍衛們慢了一息,卻也立即跟上。
冰天雪地,滿目白色,內侍左躲又跑。宗廟地形複雜,南陽追的辛苦,追入林間就失去了方向。
睜開眼睛就是一片雪白,壓根不見人影,南陽握劍走入林子,凝神聚焦。
侍衛們尾隨而至,亦是失去了方向。南陽先他們進入密林,林內陰暗不說,寒氣極重,地面上雪積至腳踝,她慢慢地走近,就怕是個為她而設的陷阱。
走了幾步,一人從樹上跳了下來,正是方才的內侍,南陽揮劍去刺,內侍疾呼:「殿上留情,我奉衛少傅之命而來。」
南陽停頓,「休要陷害旁人。」
「殿下若不信,大可去問衛少傅。」
南陽不信,斜睨一眼,手中飛刀疾飛,穿越雪花,穩穩地扎入內侍的喉嚨。
內侍不可置信地瞪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對面的公主。
少頃,內侍身體倒地,雙眸圓瞪,死不瞑目。
南陽鬆了口氣。這時侍衛恰好趕到,她順勢吩咐:「送出去埋了,莫要驚擾陛下。」
侍衛頷首,一起用力,將屍體抬出了林子,唯恐驚擾貴人,一行人從小路離開,而南陽慢悠悠地回到廊下。
風雪更甚,大片大片的雪花密集而落,頃刻間,剛掃好的道上又落成一片白色。
午時早就過了,祭祀的章程未曾走完,眾人暫時歇息,用過午膳再繼續。
因在宗廟,午膳便是素宴,早就冷了,朝臣吃入嘴裡,凍得直打哆嗦。
就連扶桑的午膳都是冷的,南陽卻不碰桌上的菜餚,嘴巴抿著,想著心事。
扶桑見狀讓人去置辦熱茶,掃她一眼,「想什麼呢?」
「阿娘冷不冷?」南陽答非所問。
她不怕冷,可殿內溫度極低,朝臣都凍得瑟瑟發抖,扶桑必然是冷的。
扶桑鼻尖微紅,姿態優雅,簡單吃了兩口以後就不吃了,聽到南陽的話後頷首道:「有些冷。」
往年祭祀陽光明媚,可今日卻天降大雪,雖說瑞雪兆豐年,可這般暴雪,總讓人覺得心口不順。
扶桑心口有幾分擔憂。
午膳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末等品階的朝臣繼續去外面站著等,品階高的可以入殿。
南陽不關旁人如何,自己躲去了廚房。廚房有熱火,還有熱湯,雖說沒有雞湯,但她找到了紅糖。
紅糖元宵,應該很好吃的。
將面和好以後,自己將袖口擼得高高的,扯了一小塊麵團,本想包些紅糖進去,可想到扶桑不愛吃甜膩的。
索性將小糰子揉得小一些,如小指的指甲蓋大小,揉了許多後,放入水中煮熟,再跳了些紅糖水。
將糰子放進紅糖水裡。南陽自己試了試,口感不算黏膩,她這才裝好用食盒帶走。
走到殿前的時候,朝臣都走了出來,儀式結束,要回城了。
大雪紛飛,天空中飄著許多白色的雪花,紛紛揚揚,簌簌而落。
扶桑登上龍輦,南陽小跑著將食盒送去,未曾說一句話,自己便匆匆離開。
雪花雖然大,可不少朝臣依舊要步行而走,南陽騎馬而心,不畏嚴寒。
襄王年歲大了,身子骨折騰不起,早早地躲進了車裡,就連扶良都沒有露面,只苦了一眾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