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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陛下又降旨意,立南陽郡主為後。
登時間,所有的怒罵聲都針對了南陽,當著她的面前,唾沫星子漫天飛舞。
南陽眨眨眼,忍了,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散朝的時候,一群老臣攬著她不讓走,禍國殃民、妖女禍水等話都說出來了口,讓她自重。
南陽是眨眨眼,抬腳,平靜地走了。
走了幾步,身後的聲音反而愈發大了,她終是停下了腳步,驀地回身,眼神凌厲,冷冷一笑:「你們接著罵,罵完了去喝口水,我做事不仁,由你們去罵,但你們回頭看看,那隻匣子還擺在陛下跟前,鑰匙在我的荷包里。」
她指了指自己腰間的荷包,道:「你們罵我不難,回去問問你們的子孫,可行過不仁之事。倘若沒有,你們明日再來罵。」
「威脅、可恥!」
南陽立於垂龍道上,負手而立,站在大魏象徵皇權之地,朗朗淺笑:「我本就不是仁慈之人,威脅也是針對不仁之人。」
「南陽郡主今日一意孤行,是要毀了大魏百年根基嗎?」
南陽覺得太好笑了,「陛下勤勉愛民,你說了這話,她會傷心的。」
「郡主今日媚惑主上,該要凌遲。」
南陽回道:「我今日就站在這裡,倘若你們能拿下,隨你凌遲還是千刀萬剮。」
「郡主今日有違天道,不怕遭天譴嗎?」
「倘若哪日打雷,我與各位達人一起就站在雷下,看看雷是劈死我還是劈死你們?」南陽淡然應對。
不知是誰,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罵道:「厚顏無恥之徒,陛下養育多年,你竟生了媚惑之心,按照民間習俗,就該浸豬籠。」
南陽皺眉,道:「陛下養育我,我在災荒之際傾囊幫助百姓,養育之恩已算是還了。敢問各位大人,你們可能武可能平定戰亂,文可救濟百姓?」
躁動的人群驟然安靜下來。
南陽身形巋然不動,冷笑道:「當年我領兵馳援邊境之際,你們為何不說我是妖女,災荒之年,遍地哀嚎,百姓露死街頭,我開倉救濟百姓時,你們怎麼不說我是禍國殃民?」
「休要狡辯,這些功績不是你媚惑主上的緣由。」
「今日,我偏要做這皇后,你們憑本事阻止吧。」南陽驟然覺得這些人蠻不講理,絲毫不講道理,懶得理會,轉身走了。
遠處的扶桑靜立許久,聽到她的質問,不免輕笑,站在她身後的衛照皺眉:「陛下笑什麼?」
「朕在想襄王逼宮之際,他們為何不這麼問襄王,為他為何逼宮、為何謀逆。但是他們沒有,衛卿可知曉原因嗎?」扶桑目光深遠,仰視著蔚藍色的天空,雲捲雲舒。
衛照沉默。
朝臣站在原處依舊憤恨不平地指著南陽的背影怒罵,好似她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良久後,扶桑開口說道:「因為襄王手中有病,但今日南陽手中的兵馬遠超過當日襄王的兵,他們覺得南陽是個小姑娘,可以隨意欺負。朕在想,他們再是不服,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敢做什麼呢?」
南陽手中近乎六萬兵馬,她從未亮出自己的劍刃。
「原是如此,不過皇后是不能擁有兵馬的。」衛照提醒,自古皇后是不能干預前朝政事的。
「兵就她的手裡,朕不說話,誰敢讓她交出兵權。衛照,傳話禮部,擬個吉日大婚。」扶桑輕輕呼氣,心口的石頭瞬間消失了。
兵力便是王權,沒有兵的皇帝便是傀儡。
如今,她握有數萬兵馬,豈會在意這些文臣的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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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後一事不出半日,京城各處都知曉了,勛貴府邸早早地就得到了消息,長平在府上照顧兒子,丈夫急急回來說了立後一事。
顧子謙廢了一條腿但保住了命,聽到立後一事後也是愣住了,微微一笑道:「她很好。」
南陽郡主像是春日嬌陽,溫暖又耀眼,誰家女兒像她這麼優秀,也只有陛下可以配得上她。經過怡安一事後,他也不排斥女子成親了。
敢為天下先,也是需要勇氣的。
長平看著自己兒子嘆氣,「她好,也不是你的。母親早就知曉她與陛下之間關係曖昧,不過南陽對我們不薄,明日上奏附議。對了……」她看向自己的駙馬:「你去打探其他府上的意思,照我看,這些姐妹多半都是會順從陛下的意思。」
姐妹多年得陛下照顧,這個時候該是她們出力的時候了。
她這麼想著,顧子謙笑了,道:「母親,你與郡主之間關係頗好,貿然出頭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但陛下會記住您的情分,再者,您可想過,陛下與郡主之間年歲相差頗多,將來,這個朝堂在誰的手中,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若不是真心喜歡,誰會選擇與天下人作對,既然是真心喜歡,必會偏愛,將來權勢更換,郡主會是尋常人嗎?
長平豁然開朗,附和道:「既然如此,還等什麼呢?」
「母親急了,明日再看情況不遲,眼下,你可以入宮去關心郡主作親近。」顧子謙淺笑,「那麼明媚的姑娘就這麼留在宮裡,我覺得有些可惜了,然而後位給她,也是理所應該。」
她值得擁有尊貴的後位。
長平被說笑了,拍拍她的腦門:「就你憐香惜玉,我去見見她,我覺得她應該不需要人安慰的。性子剛烈,是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