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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某人來了,這下熱鬧了。」白衣洒然的女子笑得開顏。
遠處的白衣女子並沒有聽到這句話,清除完目光內所有異族後,她才調轉了飛劍的方向朝城牆處落下,白衣和身後彎月同在明賀的視線里,皎皎月光、如許美人,她的目光一時有些痴醉。
痴醉的顯然不止她一人,旁邊的妖族女人驚艷和肖想的目光愈發濃烈,她迎了上去對著白衣女子綻開笑容,是小意和討好,「亦清,你怎麼在這裡?」話中的驚喜沒有絲毫掩飾。
秦楚亦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朝明賀走了過去,看清她一身血污後面上神色微微波動,語氣里是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急切和關心,「明賀,你沒事?」
「沒事。」明賀微微一笑,彼時還不知道心裡的情緒是什麼意思,只是對上妖族女人嫉妒和憤恨的目光覺得頗為愉悅,因而面上笑意愈發燦爛,「秦……楚師姐,我沒事。」
話語裡的清雋沉靜依然,只是多了些刻意的溫柔和綿綿。
雖然笑意都被擋在血污之後,但也絲毫不影響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和明亮灼灼。
秦楚亦有些怔愣,繼而從懷裡取出了一方白帕很細緻地擦去了她面上的血污,白晢修長的手指拈著那方秀帕,神情認真而專注,動作細緻輕柔。
月光斜斜打過來照亮了她的容顏,如玉如畫,她似乎比月色還要美上幾分。
明賀的心跳了跳,不知為何面上多了些許熱意,她握住秦楚亦的手取過她手中的白帕,低頭神情略微不自然,「我自己來就好。」
「好。」秦楚亦自然不知道她的情緒,微微一笑將帕子遞到她手中,轉過身看著城牆上的慘狀微微皺眉,右手揮出如月神灑下甘露一般,以上好靈液灑落緩解了甲衛和修士的傷痛。
然後啟唇微語,「此次來犯的異族已悉數死絕,你們整頓一番便去歇息,今夜的城門我與同門師妹還有妖族護法來守就好。」
天武大陸有明規,任何城池必須晝夜不停有人守衛,因為誰也不知道異族什麼時候會偷襲,防不勝防,只能晝夜嚴防。
哪怕剛剛一場大戰落幕,規定就是規定,任何人都不能違背劍尊定下的規定,秦楚亦也不能。因而她能做的只有自己接過這擔子,給戰鬥了一日一夜的甲衛挪出休息和療傷的時間。
「是,謝過楚真傳。」甲衛低頭神情恭敬而感激,秦楚亦是浮雲宗的真傳弟子,腰間又配著浮雲令,他們自然認得。
旁邊的明賀和木千他們也知道是浮雲宗的真傳弟子,只是聲名不顯,因此之前他們也只知道身份,不知道名諱。
「亦清,這位是……」之前的妖族女人走過來立在秦楚亦身邊,看向明賀的目光里多了絲嫉妒和怨憤。
「這位是我師妹,明賀。」秦楚亦語氣淡淡只以眼角斜斜瞥了女人一眼,神情里的冷意明明白白,「墨奢,你風流多情我不管,但你若下次再如此欺我人族勢弱,我不會手下留情。」
她指的是剛才妖族女人對明賀做的事情,若不是展輕衣及時趕到,恐怕下一刻她就會出手。
「亦清,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名為墨奢的妖族女人低眉看上去有些難過,「本護法心裡可只有你一個人啊!」
「呵。」秦楚亦冷笑一聲並不理她,只是鞘中白玉長劍微微錚鳴,看向她的目光冷冽而清凌。
「罷了,我下次不如此便是。」墨奢終究敗下陣來,她輕描淡寫瞥了明賀一眼記下她的身份,轉身看向秦楚亦的目光有些曖昧寫著情思,「我在東海等你哦。」
說完這一句,墨綠色錦袍的女子身形微晃,變回原形展開雙翼高高飛起與彎月同高,繼而消沒了身形,來得快,去得也快。
「楚師姐,她是誰?」明賀看著那道遠去的背影眸光微冷,她可沒有什麼息事寧人的習慣,不過是打不過罷了。
妖族女人剛才被她推開後的殺意明明白白沒有遮掩,她才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對殺意最是敏感,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如果不是身旁不知名的白衣女子及時趕到,她今天還要在生死線上走一圈。
思及此,明賀看向白衣女子的眼神裡帶了一絲感激。
白衣女子立在秦楚亦身邊,一直看著兩人面上帶笑,自然沒有錯過明賀的眼神,她微微一笑看向她的目光溫和,「明賀師妹不必道謝,既是同宗,師姐救師妹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女子洒然自得的模樣襯著月色皎皎,是不遜色於秦楚亦的另一種風采。
「明賀師妹,我是展輕衣,師承於浮雲宗飄雪峰王峰主,是曲嫣然的親傳師姐,與秦楚亦乃生死至交,也是你的師姐。」她看著明賀眸底的疑惑笑意不減做了介紹。
「明賀,輕衣是我好友,知道我的身份,你不必拘謹。」秦楚亦話有所指。
明賀微微一愣,繼而反應過來,秦楚亦的意思是展輕衣知道她來自中域,因而沒有遲疑彎腰施禮,「謝過展師姐救命之恩。」
展輕衣沒有避開這一禮,笑了笑意有所指,「其實你該謝秦楚亦,如果不是她跟我提起過你,我可認你不出。」
她想說明賀在秦楚亦心裡很重要,只是某人不自知罷了。
明賀並沒有聽出她話下之意,只是含笑道了一句,「如果今天那人不是我,展師姐也一定會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