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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如今的實力可遠遠不及我。」
跌落空間亂流之前,明賀一身傷勢沉重入骨,秦楚亦卻是因著星辰之力的幫助絲毫無損,此刻的身體狀況其實要比明賀好上許多。
她這麼說,眸底神情卻是心疼和擔憂,攬了明賀護在懷裡,並指如劍割裂車廂隨風吹拂的黑色帷幕,聲音清冷里藏著濃濃不悅:「何方鼠輩如此放肆,竟敢擾本使清靜?」
明賀乖乖待在她懷裡,眸里流光閃爍,知道秦楚亦的用意後微微一笑,索性抱緊了她的腰不鬆開,只當做自己是柔弱無助的小師妹。
秦楚亦突然給她抱住,心神悸動間手指揮出的劍氣也抖了一抖,撕裂帷幕之後落在棧道側邊的峭壁,激盪起一片碎石撲簌簌滾落深淵,幾聲悶響敲響心靈。
方才開口的年輕男子心頭大喜,一掌拍開身前敵人後大聲呼道:「兩位特使,在下飛花寨嚴司徒,是我救了兩位大人。」
話里邀功的意味十足十,還有飽含希望的期盼。
果真如那人所說,雲山棧道兇險而逼仄,是仇家埋伏奪寶的絕佳之地。
明賀和秦楚亦在車廂內說話的時間,棧道盡頭已經現出幾波勢力,目標都是飛花寨嚴司徒要獻給那位左使少主的成年禮禮物。
此刻因為要騰出手來對付突兀湧上來的一批黑衣人,之前以黑色霧氣托住車廂的黑衣護衛早已撤了手段,可是那節車廂卻是穩穩半立在空中,絲毫沒有墜落棧道之下的趨勢。
飛花寨,嚴司徒。
秦楚亦眸色微頓,哪怕心裡知道這裡是魔族之地,卻還是有許多地方不明白,她們需要一個嚮導。
比起不知底細的黑衣人,顯然是嚴司徒更適合一些。
這麼想,她揮出一截紅綾,柔軟無力的綢緞在她手中如同利刃,擊盪在兩側峭壁如金屬相撞,火花四濺間無數碎石飛出,擦過黑衣人的身體掠出一道血痕,卻獨獨避過了飛花寨的人。
「再不退去,殺無赦。」
秦楚亦淡淡啟唇,言語平淡沒有一絲殺意,就好像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尋常,落在一眾黑衣人心裡卻如悶雷咆哮。
他們不甘心地看了嚴司徒一眼,身影瞬息消散不見。
嚴司徒看著他們略顯狼狽的身影得意一笑,心裡其實並不想放他們離開,只是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命令妖族特使的權力。
此前他本來以為她們是出身尊貴才能成為特使前往墨城,現在看來,恐怕實力也是深不可測。
想到這裡,嚴司徒小步跑到車廂前,低頭施禮,神情恭敬:「謝過兩位特使救命之恩。」
他看了眼縮在秦楚亦懷裡的明賀面不改色,「救命之恩重如泰山,敢問兩位特使姓名,小人定將銘記於心。」
這算是帶著試探的意味了。
秦楚亦冷了眸色卻沒有拒絕,聲音淡淡,含著一股世家子弟的高高在上,「本使秦——」
她眸里有暗光閃爍,不知想起什麼,眸底掠上幾許笑意:「秦小賀。」
「這是本使的師妹,明小亦。」
明賀:「……」
第173章 黑色圓石
秦小賀,明小亦。
嚴司徒眸光微頓,這兩個名字他並沒有聽說過。
不過這也很正常,他常年困居極西苦寒之地,這次因為左使少主大肆舉行成年禮,他們這些所謂罪人血脈才有機會踏足外面的世界。
堂堂妖族特使,身份何等尊貴,他一個小小的飛花寨寨主怎麼會聽過呢?
他問名字是試探身份不錯,可想要試探的並非她們的名字,而是她們的態度。
那股高傲矜貴的世家子弟氣質,骨子裡滲透出來的修養和舉手投足間的淡然自若,是尋常散修根本難以扮演和假裝的。
如此看來,她們倒果真是妖族特使了。
飛花寨,總算得到了一個崛起的契機。
嚴司徒心頭情緒激動,彎著腰神情愈發恭敬:「原來是秦使和明使。」
他抬眸望過來的視線里有敬畏和憧憬:「在下飛花寨嚴司徒,此行是要前往墨城慶賀左使少主的成年禮。」
「不知道兩位特使是否願意紆尊降貴與小人同行,小人及飛花寨願聽特使差遣,效犬馬之勞?」
年輕男子垂眸,掩住眸底算計。
從這裡到墨城還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想要搶奪飛花寨禮物的勢力也遠不止剛才那一波,如果可以留住這兩位妖族的特使,此行應當不會有任何意外。
況且,妖族特使身份尊貴,雖然不知道什麼緣故丟失了車駕和手下,但想來也是需要下人伺候的。
因而,他這個提議可以說是兩全其美。
出乎他意料的是,秦楚亦蹙眉冷了眸色,氣息凌厲間似有一道利刃架在他頸上:「你如何知道本使的身份?」
這便是來自妖族特使的試探了。
都自稱特使了,還有什麼身份是隱瞞得住的?
看來她們雖然修為高深、身份尊貴,只是處事經驗卻也稚嫩,應該是初出茅廬的世家子弟。
如此,就好辦很多了。
嚴司徒在心底笑了一聲,其實並不害怕,只是面色卻變了幾變,故作顫抖地微微躬身:「小人雖然一直身處極西之地,但卻認得妖族王族的佩玉。」
他低眸看向秦楚亦的腰間,那裡繫著一枚皎白色的玉佩,在黑暗霧氣朦朧里透出幾許白光,望之即知道不是凡物,代表著妖族王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