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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閣下,其實……我真的是路過。」明賀堅持最初的說法添上些細節,「只是看到半空懸著一面旗子心中好奇,再加上……」
「加上什麼?」白衣女子看她故意斷在這裡,很給面子也頗有耐心地問下去。
「加上少主閣下姿容絕世,在下一時難以挪眼不舍離去。」明賀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油膩,不過自己是女子,那就沒什麼。
她看著白衣女子眼神里的平靜乏味內心滿意,這本就是她最初的目的。
大勢力少主,又是這般容顏和修為,從小到大絕不會缺少讚揚溢美之辭。
她的回答中規中矩又習以為常,白衣女子聽多了,不會再有興趣接下去,她自然就可以離開了。
遲則生變,這種把性命完全交於別人一念之間的感覺,明賀一刻也不想繼續延遲。
果然,白衣女子抿嘴失去興趣,「行了,你走吧。」
「少主,可是……」剛才抓住明賀的青年男子有些不甘心地開口試圖改變白衣女子的主意,在看到白衣女子投來一個帶著冷意的眼神後自覺噤聲。
「謝少主閣下。」明賀躬身一禮後以恭敬的姿態慢慢退出山谷,速度正是她這個修為正常施展開的速度。
退出山谷遠處後,確認自己已經退出離開了山谷內那撥人的感知範圍外之後,藍衣少女身形掠開不顧身上疼痛用盡全身力氣飛速移開一段距離,身影不歇如蜻蜓點水在樹梢上。
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反悔?小命只有一條,當然是溜得越遠越好。
山谷內。
「少主,為何不處理了?」剛才說話的青年男子還是忍不住心中疑問出聲詢問。
自家少主身份特殊體質異常,他們不遠萬里來到這裡,對於自家少主而言實在是紆尊降貴了。
這裡靈氣稀薄渾濁,若不是為了尋那個東西,少主何必親自來呢?
那東西對自家少主太過重要,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剛才那小修士看到了那面旗子,還看到了少主。
在他看來,當然是順手處理掉比較好。
「端午,修士修行,是為把控自己的命運。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也不曾危及我等,何必胡亂取人性命呢?」白衣女子聲音依舊冷冽。
「可她看到了旗子和少主。」事關重要,端午還是希望少主可以改變主意。
不過片刻,那小修士跑不了多遠,他隨時可以把她抓回來或直接殺掉。
「旗子上的圖案,她看到了又能如何?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認識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白衣女子知道他們是為她著想,想百分百確認她的安全。
可是,她一直這樣被保護起來,又如何強大呢?
同階無敵又如何?生死搏鬥,她或許連剛才那個小修士都不如。
「異族當前,人族何必自我消耗呢?說不定將來諸天戰場上,她會為人族而戰殺掉很多異族呢?」白衣女子想著那小修士故作平靜的模樣思維跳躍得有些快。
「呵!」名為端午的青年男子忍不住笑意,「她如今都十幾歲了才鍊氣境界。
不要說這輩子,便是再給她十輩子,也未必有資格上諸天戰場!」
他神情不屑,顯然並不將明賀放在眼裡。
「萬一呢?」白衣女子眼神生起些波瀾,「起碼她還有一點點的可能,不像我——」她垂眸掩去眼底神色。
「少主——」端午有些不忍,也有些難過。
「不說這個了,我們去流雲宗吧。」白衣女子收起情緒露出一抹淺笑。
那一瞬,冷意盡消如冰雪消融。
流雲山脈外圍。
明賀提氣足足跑了半個時辰從山脈內圍跑到外圍後確定身後沒有追兵,也沒有以灰衣少年為首那伙人的痕跡後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一天跟刀尖跳舞實在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還好,她沒把自己舞死,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藍衣少女看了看逐漸可以看得到輪廓的流雲宗宗門,又看了看自己周身的血跡和就在附近的小溪流決定先清理一下。
今天都一波三折了,按照修仙世界的套路,不應該再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她蹲身掬起一捧清水拍在臉上,精神一下子清醒,幾次逃命的緊張疲憊略消。
下一刻,明賀把幾乎完全被血染紅覆蓋的手放進溪水中,後知後覺自己今天……殺了一個人。
不過沒幾個時辰,刀疤男子的容顏在她腦海里已經有些模糊,殺人後驚慌、無所適從的感覺還在,只是被山谷里那些人這麼一驚,反而輕了不少,心有餘悸。
來到這裡三個月了啊!
明賀看著溪水裡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顏怔怔發愣,那張容顏,不是她本來的模樣。
聽說穿越的人一般名字和容顏都會和原主一樣,應該是為了讓穿越者更好融入?
可是她的名字跟原主有一半一樣,容顏卻是截然不同。
水中的面容清秀端正,放在她那個世界當然很好看,只是在美人如雲的修仙世界應該算一般吧。
明賀暗自做著比較,腦海里很自然地浮起白衣女子的容顏,絕色無雙、天人之姿這八個字放在她身上毫不違和。
她剛才的話也不是全都張口就來,起碼白衣女子的相貌是真的很美。
如果她是男子,估計也會很難挪眼,心甘情願奉她為心尖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