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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明賀沒有理會姬無許高高在上、穩操勝券的模樣,低眸看向秦楚亦眸底有著急,之前距離隔得太遠,她只看到墨奢靠近秦楚亦舉止輕浮,並不知道她還給秦楚亦餵了丹藥。
「你怎麼樣了?有哪裡不舒服嗎?」她運轉起一縷星辰之力護住她心口,靈氣灌輸全身看秦楚亦身上沒有什麼異常微微放心,拿手捧起她的臉難掩關切,疑心是姬無許誆騙她。
「明賀。」秦楚亦低低呢喃一聲,意識半迷糊半清明,只覺心底有一簇無名火躥起,在她身體各處遊走,像是烈焰在燃燒,燒得她面色潮紅,而明賀的手冰涼帶著一股寒意,天然對如今的她具有不可推拒的吸引力。
她抓著明賀的手不捨得放開,身體裡有熱意散開在吞噬她的理智,她是古族少主,自幼讀遍族內藏書典籍,見識遠非常人能比,因此此刻已經隱約察覺到那枚丹藥的來歷和目的,只是低沉著嗓音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明賀。
「唔。」
秦楚亦用明賀垂落在臉頰邊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心底火焰愈發洶湧,理智幾乎消磨殆盡,她低低嗚咽一聲,如同小獸一般無助,只能憑藉本能靠著明賀,藉此尋找涼意。
「師姐。」明賀眸光微頓,看著她微濕的墨發貼著面容,五官精緻流淌著情意,像極了朝陽初升之際天邊的雲霞。
這樣的秦楚亦,是她從不曾見過的,不再是清冷孤獨的,也不是溫柔朗潤的,此刻的她道盡了嫵媚勾魂,是任何人都無法相比的妖冶蠱惑。
「把解藥交出來。」明賀任由秦楚亦在她懷裡微微顫動貼近,抬眸的瞬間眸色化暖為冷,是寒風料峭的森冷。
秦楚亦出身尊貴博覽群書,她雖然不及,總算沒有差到哪裡去,因此此刻心緒微轉間已是明白了那枚丹藥的作用,原劇情里該發生的意外還是發生了,雖然兇手和對象都換了一撥,卻依然不可抵擋。
「姬無許,天地血誓說你和任何妖族不能對我出手,可沒說我不能對你出手。」明賀半晌等不到回答,眼神眯起是玉石俱焚的狠厲,「大不了同歸於盡,只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埋骨幽府?」
她左手攬緊秦楚亦確保她的安全,右手置於劍柄之上懸而待發,心裡情緒洶湧澎湃,面上卻一腔狠意不露絲毫,她學會了蟄伏,也學會了不動聲色。
她在賭,賭姬無許心高氣傲,不會輕易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她輕視自己,所以怎麼可能甘心跟眼中的螻蟻共赴黃泉呢?
「你……」姬無許聞言面色微變,眸底殺意洶湧幾乎藏不住,身為妖族少尊主,她從來沒有如此被人威脅過,而且還是沒有辦法反抗的威脅。
這是對少尊主最大的挑釁,她看著明賀恨不得現在就一掌劈死她,可是她不可以這樣做。當初那個黑衣修士明擺著袒護明賀,立下的天地血誓根本就只有利於明賀。
生死關頭,洞府之內,她受了明賀毫無保留的劍招,意識模糊之際只能照著黑衣修士的話做,如受擺布。
回族後她不是沒有查過黑衣修士的來歷,可是什麼都查不到,那人出現得虛無縹緲,況且她在妖族中並非掌握全部權利……
姬無許想到這裡周身氣勢越發陰冷,迎著明賀絲毫不遜色的傲骨和冷厲沉默片刻,終究敗下陣來,「沒有解藥。」
「墨奢是騰蛇一族,蛇性本淫,她餵給秦少主的丹藥里有騰蛇蛇膽的成分,作用是催魂迷情,除卻雙修之外,再沒有第二種解法。」
姬無許勾起一抹笑絢爛一瞬照亮整座幽府,笑意淺淺卻不達眼底,「你們隨意,本少尊就不奉陪了,我們後會有期。」
她說完這句話眸底神色深邃晦澀,半邊面容掩在幽暗中,跟夢海對視一眼身形如風,下一刻已經消失在明賀視線之內。
明賀看著她們的背影握緊拳頭,她知道姬無許沒有說謊,堂堂妖族少尊主不會屑於對她這麼一個仰望青天的螻蟻說謊。
騰蛇蛇膽,催魂迷情,沒有解藥。
明賀心緒顫動緩緩低眸,看到秦楚亦面上紅意更甚,從耳垂到脖頸,艷紅如同滴血的火燒雲。
她伸手摸了摸秦楚亦的臉,觸手一片火熱,秦楚亦呢喃一聲握緊她的手皺眉,竟是不肯再放開。
「師姐,我帶你回宗。」
明賀俯身在秦楚亦耳邊低語,聲音溫柔帶著一股顫抖,繼而腳步飄忽以最快的速度掠出洞府,天色漸亮,烈日炎炎高懸上空,目之所望處皆是光輝。
這裡離浮雲宗的距離並不近,她還沒有突破御風境,憑她自己的速度恐怕還要半個月才能回去,可是秦楚亦現在的情況根本就等不了半個月。
怎麼辦?
明賀仰頭看著萬里流雲,拳頭攥出一道血痕,眸底情緒暗沉一片,深恨自己的弱小,她已經很努力地在成長了,可是好像永遠不夠。
「鏗!」
長劍清吟一聲擊碎明賀的低沉,如同凱旋的號角之音一樣清脆悅耳,秦楚亦腰間的白色長劍似乎通靈曉意,察覺到主人的危機後自動出鞘懸浮在半空中,看明賀還愣在原地晃動劍柄輕輕拍了她一下。
「你的意思是,讓我踏著你御劍飛行?」明賀呆呆開口,看著劍柄之上紛飛昂揚的「赤漓」二字眼神明亮,這是秦楚亦的本命飛劍。
「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