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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的尾端輕震將綠色的樹葉震碎,可是明賀只是捏緊掌心,於是白色的匕首一動不動,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動。
她勾唇眸底有冷意,「宋天柔,你現在的修行之路,可是捏在我手中了呢!」
宋天柔也是御風境的修士,白色匕首是她的本命靈器,修士的本命靈器若是被毀,修士修行之路起碼會毀去一半,她要報復宋天柔,只要捏碎白色匕首就可以。
王階匕首又怎麼樣?她是銳利鋒芒的劍修,只要想,天地萬物,大部分都可以毀於劍意之下。
「你敢!」宋天柔心神顫動,是色厲內荏的顫抖。
「我確實不會這麼做。」卻不是不敢。
明賀勾唇笑容愈發璀璨,看著宋天柔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眸色一冷,手腕微抖已經以同樣的方式擲出匕首,白色如匹練凌空飛出,穿透宋天柔右邊肩膀下一寸帶出一片血色,餘力不絕將她釘死在身後的綠樹上。
「但也不會什麼都不做。」明賀迎著宋天柔難以置信的目光補上後面一句話。
恩仇必報,她從來不喜歡逆來順受,更不想顧全什麼大局。
若是宋族要為此找她麻煩,她以劍相接就是了,若是接不下……明賀眼神微閃,她身後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她是浮雲宗真傳弟子,東域固然不如中域,浮雲宗也不如宋族,可不代表她就要忍氣吞聲。
師尊說劍修銳利一往無前,心中一口氣不可破,若是宋族果真出手了,那麼也當不起古族之名,用來做她的磨劍石也不錯。
她抬眸眼神明亮灼灼,那是劍意圓滿的彰顯,幽冥魂劍懸浮著微微顫抖,劍修的劍道在這一刻初窺風采,劍出天地驚,已然很近很近了。
藏身暗處的白色身影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白巾覆蓋下的面容上有淡淡笑意,那是一種欣慰和驕傲。
「蘇明賀!」宋天柔吃痛怒吼一聲,奮力抬起右手取下匕首,面上冷汗淋漓,她從綠樹釘死之處墜落回地面,緩緩忍著疼痛抬起頭,「你找死!」
明賀這一次沒有再無視她,她抬起眸對著宋天柔藏不住怨恨的眼神眸底冷厲,「誰找死,你可以試一試!」
她看著宋天柔一字一頓,「配得上與配不上,你說了不算,你沒有說話的餘地。」
仰慕者歸仰慕者,如果以為這樣就能對秦楚亦的選擇橫加指責,那又何稱仰慕者?不過是借喜歡之名行自私之事罷了。
「哼!我沒有說話的餘地?」宋天柔嗤笑一聲滿是嘲諷,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一道清冽帶著寒涼之意的聲音打斷,「你確實沒有說話的餘地。」
宋天柔聽到這句話面色瞬間慘白,她緩緩轉身,果然看到一身紅衣飄搖起落落風采的女子站在她身後,五官精緻,每一分顏色都是她心動的怦然,不是秦楚亦又是誰?
「秦姐姐……」她吶吶張口想要解釋些什麼,卻在觸及她眼底的冷漠厭噁心底一涼,是一種如墜冰窟的淒冷。
「我秦楚亦選擇誰為道侶是我自己的事,秦族老祖和我父親、兄長都不會插手,不知宋族二小姐是哪裡來的自信?還是說,你有意插手我秦族之事?」秦楚亦抿唇說出的話語如同利刃。
一族少主不僅要天賦卓絕實力強大,更擁有犀利的言辭和尊貴的儀態,她當然也不例外。
宋天柔自幼跟她相識,知道她有多出色,也知道她對著外人之時口中之語如同利劍,只是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樣的利劍會對準她。
秦楚亦沒有理會她淒冷的模樣,徑直越過她走到明賀面前,唇角冷意一瞬化為溫柔,她牽起明賀的手有些不解,「不是說在城內逛逛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遇到了一個故人。」明賀言簡意賅,眼角餘光瞥到宋天柔藏不住嫉妒又不敢發作的眼神內心暗爽,「就是沒想到中域裡瞧我不慣的人還挺多的。」她意有所指,眼神里有些無奈和打趣。
該怪秦楚亦太出彩嗎?
世族子弟若都是像宋天柔這般,也難怪秦楚亦的追求者和仰慕者可以排遍天武城內外。
她看著秦楚亦可稱絕色的面容輕笑一聲,天武第一美人,自家師姐可謂當之無愧。
秦楚亦眸光微凝,漆黑的眸底有些許心虛,抬起頭看向明賀的眼神清澈如鹿眸,還帶著幾分無辜,分明是那些人無緣無故要喜歡她,她也不想的。
她只要明賀一個人喜歡就夠了。
明賀迎著秦楚亦這樣的眼神止不住心動,覺得一顆心都快融化,她沒有見過秦楚亦這樣楚楚可憐近乎純粹的模樣,秦楚亦好像……有很多種模樣,風采百般,每一種都足以輕易牽動她的心。
她眼神灼灼看著秦楚亦,從她如墨的發頂目光下移,看到她細密狹長的睫毛,如一泓秋水的眼睛,再往下是微勾的紅唇,殷紅如含了胭脂,有點想親。
秦楚亦立於原地,感知到明賀灼灼的目光心底有幾分羞怯,即便已經在心裡確認過彼此的道侶身份,在明賀面前,她還是會有些不自然,尤其是這般模樣的明賀。
宋天柔站在旁邊看著她們深情對視的模樣拳頭攥出一道血痕,她咬著嘴唇目中是瘋狂的妒意,卻到底不敢出言,只是轉身幾步離開這片樹林,不再去看身後刺眼的一幕。
明賀唇角勾起,看著宋天柔離開後再沒有顧忌,向前一步擁著秦楚亦眼神里有情意綿綿,見過了宋觀亭的風姿,她本來是有些不知所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