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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飯的時候,他便隨口詢問了哈德森太太歇洛克的去向。
哈德森太太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嘴上卻說她對此並不清楚。
他感到非常奇怪,畢竟最近並沒有什麼案件,除了昨天遇到的那位滿口靈異事件的女士。
但歇洛克卻好像把這當回事了,尤其是在聽哈德森太太說到那位女士身上的大片淤青之後,他的表情突然變了。
華生是一位軍醫,雖然這樣的巧合湊在一起就像是佐證,但這並一定就能說明什麼,因為他知道有些人的傷口很難止血,這樣的人通常一撞就是一個淤青。
只是歇洛克正要向自己解釋這樣的淤青為何非常古怪的時候,那位叫做阿德里婭的女士卻突然醒了過來,慌亂地跑了出去。
「哎。」他惋惜地嘆了口氣,為這位明顯遭遇過重大驚變的女士而感到擔憂。
這些從她言語的慌亂和後來莫名的尖聲驚叫都能窺得一二。
不過,也因此,華生忽然覺得,無論她說得是真是假,自己都應該幫歇洛克一起去尋找她的蹤影,不然在倫敦這個地方,這樣一個精神脆弱的美國女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越想越覺得後怕,於是華生醫生從座位上突然站了起來,穿上外套和圍巾準備出門。
但正在他打開大門準備離開的時候,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進來,差點與他相撞。
「哎!歇洛克,你去哪兒了?」華生醫生納悶。
卻見眼前的歇洛克展開了手裡從圖書館印刷來的報紙複製本,上面的字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清楚上面寫了什麼。
這是一張一年多以前的《阿卡姆日報》,圖片裡那張熟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瘋狂欣喜的燦爛笑容,而頭條上寫的文字確實如她所說……
「瘋狂的異端女教徒」。
見到華生一臉震驚的表情,歇洛克·福爾摩斯隨後面無表情地拿出了另一張沒被提及的報紙,上面講述了十多天後這位女教徒殘忍地殺死了多位獄警,逃離監獄後意外跌落懸崖身亡的新聞。
配圖依舊是那張被逮捕時露出瘋狂笑容的照片。
第14章 地下室
那位自稱叫做阿德里婭的女士失蹤了。
在頭也不回地衝出貝克街221B之後,之後便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的蹤影。
歇洛克出動了他的流浪兒小分隊到處尋找、打探她的消息,但到目前為止一無所獲,就好像那天她的到來仿佛是一場幻覺,要不是兩份報紙上分明出現了她的照片,約翰·華生甚至都以為實際上根本就查無此人罷了。
但華生並不相信那位阿德里婭女士是如報紙上所說的那樣兇殘的兇手,就算她真的是,如此瘦小的體型是如何殺死全副武裝、受過訓練的獄警的呢?
這怎麼想都不可能。
但也正是如此,這兩件事情便好像自相矛盾了起來。
那麼,究竟是誰在說謊呢?
本以為是那位女士在瘋狂下產生的幻想卻忽然讓他不禁感到驚悚後怕、直冒冷汗。
只是他打心眼裡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些聽上去實在太過於驚悚的恐怖故事,自我安慰著拿起了今天清晨剛送來的報紙,打算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倫敦一清早就又是濃重的霧天,報紙上花了很大的版面報導了最近愈發嚴重的霧霾問題,大量市民因此產生了程度不一的呼吸道感染的症狀,表達了對愈發嚴重的天氣的擔憂和不滿。
華生作為醫生,深知其嚴重性,對此也常有抱怨。
但他一人根本無力改變天氣的變化,只是嘆息著翻開裡面的報紙,看向其他內容。
其中一條夾在縫隙中的小版面報導引發了他的注意。
『「霧裡有東西!」一位鞋匠驚恐地說。』
『他聲稱昨晚自己親眼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膠質狀的、流淌著膿液的龐然大物緩緩挪動著身軀。而自己同行的朋友隨後倒在濃霧中,在一聲尖叫聲後便再也沒有醒過來。』
『不過根據調查,史密斯和他的朋友當天喝了大量的酒,死者身上也並沒有傷口,警方推斷死者是因為飲酒後發作的心臟疾病。』
「……」
約翰·華生的視線頓住,他心煩意亂地停下了閱讀,緩緩轉過頭看向了接近午時窗外。
連日的陰雨天使得大霧直到現在都沒有散盡,隱約可以看到路上的三兩行人為生活忙碌,匆匆經過,好像一切都非常正常。
只是,真的正常……嗎?
*
我睜開眼睛之後發現我被困在了一間地下室中,地下室無窗,空氣渾濁難聞,地面潮濕陰冷,黑暗一直籠罩著我,直到我忍不住動了動,我才忽然感覺到手臂和腳上的鎖鏈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我一下子愣住,但手臂上的傷口只是被草草包紮,那隻手依舊使不上任何力氣,但我在黑暗中摸索著,最終確定那冰涼且形狀猙獰的金屬確實是糾葛在一起的鐵鏈。
長時間的靜謐和漆黑無光的地下室霎時讓我感到絕望,我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竟身處這樣的困境,事情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顯然,抓住我的人是和我一樣的人類,但不一樣的是,他對於那些怪物的態度是與我幾乎截然相反的狂熱。
他竟然認為祂們是「偉大的神祇」……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