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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薄荷酒。」安東尼到的時候,貝爾摩德早已經坐下來等著他了。
安東尼是故意的遲到了幾分鐘。
作為和魔人關係親密的角色,安東尼覺得要維持一點自己的神秘度和高冷性——從遲到開始。
「晚上好,貝爾摩德女士。」安東尼打完招呼坐下來後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菜單。
雖然他現在依然肚子疼吃不下飯。但是今天他如果不是來吃飯還能做什麼?看著貝爾摩德發呆嗎?
那麼明天貝爾摩德就能從漂亮的女人變成漂亮的女屍了。
貝爾摩德看著像是滿腦子只有吃的安東尼,心想:基佬對女人不感興趣就算了,但是她覺得自己長得還挺漂亮的,難道他對美的欣賞也喪失了嗎?
審美一點都不開闊。
在點完菜之後,貝爾摩德就把服務員趕出去了。
她看向安東尼。
而安東尼也望了回去,貝爾摩德這個樣子就是有話想說。
「琴酒被抓了,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安東尼晃著紅酒杯不知道說什麼,於是就哦了一聲。
在昏黃的西餐廳里,留著一頭長髮的青年靠在椅背上,紅色略顯粘稠的酒液在玻璃杯上形成一道緩慢下滑的痕跡,如同真正的鮮血一樣。當他收著下巴,深邃的五官和披散著的頭髮在他的臉上打下了大片的陰影。
貝爾摩德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個房間的陰影處。
此刻安東尼給人的感覺太像是魔人了,那種無所不在的陰暗感就如同死屋之鼠一直給人的感覺一樣。
雖然琴酒被抓這件事情他也是剛剛知道令他極其意外,但是他時刻惦記著著不能給費奧多爾丟人,於是他試圖給自己營造一種神秘的氛圍——一種他什麼都知道的感覺。
與此同時,他在大腦里快速的消化著這個消息。
他當然不知道琴酒被抓了。
如果不是從貝爾摩德的口中知道,他覺得自己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得到這個情報。安東尼昨天晚上就沒閒下來,被港口黑手黨請去喝茶,消化了那位首領的驚天想法,然後是昨天晚上和今天白天一直在整理港口黑手黨共享的資料和情報,完全沒有喘息的時間……忙到想吐。
不過對於是誰做的這件事情,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選了。
只要想一想琴酒昨晚要求他做的事情,就知道費奧多爾知道了之後絕對要拆了他。
只不過昨天和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太多,即使是費奧多爾也沒找機會和安東尼算帳。
「真沒想到我加入組織後,被抓的第一個人是他。我還以為他說話那麼拽,會很強呢。」安東尼強裝鎮定地抿了一口酒,不是因為扯謊心虛,而是在思考之後要怎麼和費奧多爾交代。
費奧多爾可是會翻舊帳的。
自己當時沒有第一時間和費奧多爾匯報,即使費奧多爾自己也忘記了這件事,等著他事後想起來了,一定會更加生氣。
在費奧多爾看來,自己忘記了,安東尼也要主動坦白。
如果忘了就是故意的——費奧多爾是真的很相信安東尼的記性。
「如果琴酒不是被您送進去的話,那就更好了。」貝爾摩德用勺子攪動了一下咖啡,對安東尼說道,「那群來自美國的鬣狗已經準備動手殺掉琴酒了,而那位先生需要我們儘快將琴酒安全地帶送出看守所。如果你願意的話,請作為我們的遠程狙擊支援吧。」
說實話,貝爾摩德並不相信安東尼是無辜的這種說法。
雖然不知道安東尼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加入黑衣組織就要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他們的管控。讓他親手把琴酒救出來,也是告訴他打消針對琴酒的想法。
安東尼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目光一轉看向了貝爾摩德:「你們就不怕我參與這件事情的時候發生什麼特別的意外嗎?」
「不會的,誰讓你是我們優秀的成員薄荷酒呢?而且您獲得代號後的第一次任務,一定不會讓人失望的。」貝爾摩德看著被端上來的前菜,「這家餐廳的牛排口碑一直很好,所以我才約您在這裡享受晚餐。」
安東尼嘴角的肌肉僵硬地向上牽起,像是讓人產生恐怖谷效應的詭異洋娃娃,盤算著怎麼殺掉眼前的人。
貝爾摩德猜的沒錯。
安東尼現在一看到食物就想把手邊的餐刀捅進貝爾摩德腦殼裡,這樣他就能避免吃這一頓飯了。
然而在其他人看來,這大概是幕後黑手被戳破後的陰森笑容。
第38章
在吃完這一頓對安東尼來說極為痛苦的飯局之後, 他在路邊找了一家快餐店走進去,趴在馬桶上把晚餐吐的一乾二淨。
安東尼對於自己浪費食物的行為感到一些愧疚,不過他之後還要執行任務, 反胃實在是太影響他的狀態了。
貝爾摩德的話, 在他聽來就是對他的威脅:如果安東尼表現得不盡人意,組織的大門就會為他關上。
理論上來說作為代號成員,安東尼不該遇到這種情況, 但是組織畢竟不是什么正規公司, 他們其實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安東尼又不可能投訴他們。
就像他們即使沒有證據也直接認定了安東尼是罪魁禍首一樣。
他們不需要證據,只需要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
這是對安東尼的一個小教訓……或者是「大爺如果您不能接受的話就請別折騰我們左轉離開」的試圖顯示一下骨氣的委婉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