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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安東尼對費爾多爾都是懷抱了一顆如同老母親一樣放心不下的心。
不親眼看看費奧多爾現在的狀態,他就總是難以徹底冷靜下來。
安東尼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對太宰治堅定地說:「看。」
安東尼其實並不想離太宰治做的那麼近,他總覺得按照太宰治的性格,他很可能回頭會告訴費奧多爾,還拿這件事情來炫耀,但是他看了一圈,發現這裡只有一台電腦,而他總不能把房間的主人從自己的位置上趕下來。
因為費奧多爾這個人在這方面過分敏感,不喜歡和費奧多爾吵架的安東尼選擇謹慎一點。
安東尼糾結了一會,還是選擇在太宰治邊上坐了下來。和費奧多爾的爭吵的優先度還是在確認費奧多爾生命安全的優先度之下。
太宰治的電腦屏幕很大,但是想看得情緒,還是需要靠近一點。
安東尼思考了一下,選擇往太宰治的方向靠近,同時把椅子後撤了一點。
太宰治看上去一副沒有壞心思的樣子,打開了自己派人裝在A的遊輪上的監控。
「你坐好了哦,我可要打開了。」太宰治笑著對安東尼說道。
那種不懷好意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安東尼越來越覺得他胳膊斷了是因為太欠揍,被人打斷了。
「請您打開吧。」
安東尼第一眼看到那個監控內容的時候,他被嚇了一大跳。
因為監控畫面裡面簡直像是血腥暴力的電影一樣充滿了飛濺的血液和肉塊,血腥暴力程度是安東尼從來沒有看過的。
如果不是上面還有監控的時間編號的話,安東尼會覺得太宰治是在辦公室里摸魚看電影,打開錯了程序。
監控的位置似乎是在拐角的高台上,安東尼看到一隻蒼白袖長的手蹭過台面,因為角度的關係,所以那雙手的主人並沒有注意到這裡還安裝了監控。
僅僅是從手指,安東尼就能判斷出那個人是誰了。
費奧多爾的手指修長,而且他還有啃手的毛病,所以指甲有點參差不齊,手指關節上也有他咬的傷口。
就算是認不出手,那個有著紫色鑲邊的白色衣服安東尼也能一眼認出來,他今天在出門之前,費奧多爾就穿著這件衣服和他打牌。
安東尼微微低頭,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唇。
當費奧多爾和血腥畫面同時出現的時候,他覺得有點噁心。
他其實已經有點習慣血腥畫面了,任誰去做過幾次槍決執行人而且還在任務過程中殺了人都會習慣血腥的畫面。
作為專門針對費奧多爾而成立的捕鼠小組的一員,安東尼再清楚不過費奧多爾不是什麼好人了,他除了沒有去禍害CCCP,這個世界每一個角落都被他禍害了一遍。
如果誰對他說費奧多爾是一個好人,安東尼會第一個否認這種說法的。
可是當他真的親眼看到費奧多爾的殺人現場,安東尼還是感覺到了深深的不適。
理智和感情從來都是兩種不一樣的東西,捕鼠小組把他調離之前的任務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的。
安東尼沒有理智到能夠將自己的感情和理智分開。
安東尼看了一眼太宰治,心想難道他是想要他親眼目睹費奧多爾行兇的現場,讓安東尼恨上他?
這其實是不可能的。
在脫離特異點之後,安東尼思考了很久,而KGB為了確定他目前的安全性也問過他很多問題。
KGB緊密而沒有縫隙、近乎審訊的提問方式讓安東尼在重複不停的問題中逐漸搞清了他的想法。
如果費奧多爾真的在現實之中犯下了罪行,安東尼也不可能放棄他的,但是如果要因此懲罰費奧多爾的話,那麼他無論去哪裡安東尼都會陪著他,直到他改過自新——只要費奧多爾還需要他。
太宰治如果想要用這種事挑撥離間的話,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而太宰治的眼睛盯著屏幕,對於費奧多爾行兇這件事他似乎並沒有準備拿出來說。
安東尼迷惑了。
如果不是如此的話,他帶他來看監控是為了什麼?
一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他看上去還是一個少年,他看著這片血腥的場面,忍不住驚呆了,他似乎提高聲音對費奧多爾說了什麼,但是他看上去並不是憤怒,而是單純地震驚。
安東尼想,不愧是橫濱人,對死亡已經習以為常的態度真是可怕。
想當初他第一次去做槍決執行人的時候在握住槍的那一刻,即使知道他要殺的人是罪大惡極之人,但是他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
在他的世界,血腥絕對不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啊,正太控就是博愛啊。」太宰治指著屏幕對安東尼說道。
「嗯……嗯?」安東尼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還在感嘆在帝國主義統治下的社會對普通人的壓迫的批判中,「什么正太控?」
「我說魔人啊。」太宰治還是單手支著下巴,「他很喜歡年紀比他小的人呢……比如他。」
安東尼無奈地笑了起來:「這種謠言還是少聽點好……」
「比如你。」太宰治翹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安東尼。
「我是一個成年人了。」安東尼嘆了口氣。
「但是在那個特異點中,他向您求婚的時候,您還是未成年吧。」太宰治按捺住自己因為搞事而興奮起來的心,「按照現實的規則,特異點的您那時已經成年了,可是按照特異點的法律,您的確是未成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