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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能夠當場抓住並且殺死他——就像是上次中島敦重傷他的那樣。
只要被安東尼混入人群,想要再把他揪出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所以請您告訴我是誰傷害了您,我將會為您抹平道路上的一切阻礙,讓您能夠更加安全的活下來,和我度過這一生。」聽到這句話,安東尼看著費奧多爾的眼睛裡多了幾分悲哀。
即使這樣,費奧多爾也不肯說出願意放棄他的計劃和他回國這種話。
要知道安東尼以前可是和他說過,只要費奧多爾願意和他一起回去,找到一份合法的工作,他就會從KGB那裡辭職,一直陪在他身邊。
現在他知道了費奧多爾的目標是書,他有一個需要通過書來達成的宏大願望,而這個願望是他選擇和安東尼一起離開的最大的阻礙。
雖然知道了費奧多爾的目標是書,但是對於他的願望是什麼安東尼還暫時不清楚。
其實他並不想阻止費奧多爾達成他人生的目標,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要幫助費奧多爾。
安東尼沒有什麼人生目標,他想做的僅僅是找一個能施展他的才華的地方,剩下的就是愉快平凡地度過他這一生。
如果他愛的人有什麼目標的話,他也很樂意幫他擴大他的成果。
可是理性又告訴他,KGB拼命阻止費奧多爾絕對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的願望絕對是不利於這個世界的。
在這種糾結的情緒下,安東尼選擇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像是一隻把腦袋藏在被子裡,但是屁股還露在外面的貓一樣。
這個問題太過於沉重了,安東尼也暫時不想去糾結這個問題。
不僅僅是他這個貓的腦袋藏在被子裡,邊上大倉鼠的腦袋一樣藏在被子裡,他們兩個都在逃避一些事實。
如果有一天費奧多爾願意向他訴說他的過去的話,那麼安東尼大概是才會擁有詢問關於他願望的勇氣。
「費佳,我感覺你今天好像不像以前那麼生氣了。」安東尼岔開了話題,小心翼翼的問道。
相比起之前的陰晴不定,現在的費奧多爾表現得更像是一個人。
「我怎麼可能不生氣,只是一想到這是那個傢伙的離間計,我就覺得不能上當了。不過最讓我生氣的還是您受傷這件事情。」費奧多爾說著說著就把話題又拐了回來。
安東尼就不想和費奧多爾討論這件事情。
誰讓他之前和太宰治達成了共識,儘量能讓中島敦活下去呢?
然而費奧多爾一出手,中島敦活下去的概率就微乎其微了。
安東尼可不敢小瞧自家花枝鼠的可怕破壞力,所以他並不想和費奧多爾說自己受傷的細節。
其實對於自己受傷這件事情安東尼並不覺得委屈,在KGB內工作他見過太多的傷亡了,他自己的傷亡其實也在他自己的準備內。
當重要的合作對象提出這樣的請求的時候,安東尼首先思考的是怎麼樣做能夠讓KGB利益最大化。他雖然受傷了,可是被及時救下來了,除了失血再沒多少問題,這樣就基本上算不上有什麼人員損失,他們有著太多商量的餘地,他受傷這件事情甚至可以作為一個有力的籌碼。
安東尼雖然後怕,但是並不打算因此耽誤正事。
「你這叫不會上當嗎?」安東尼想到費奧多爾剛剛說的話,覺得這無論如何都算不上不生氣。
「那您之前為什麼說我沒那麼生氣嗎?」費奧多爾感覺森林貓真是麻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覺得我以前是怎麼生氣的?」
但是一想到他還年輕,情緒不穩定,費奧多爾就覺得自己需要額外照顧他一下。
「呃……掐我脖子,啃我咬我……氣得發癲……」安東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還有……」
把他摁在床上榨到一點不剩,即使安東尼哭著求饒他也要咬著安東尼的脖子繼續下去。
費奧多爾看著安東尼的臉逐漸向西紅柿靠近的顏色,有些話即使沒有說出來,他也明白了。
費奧多爾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理智成熟的人,覺得安東尼說錯了,可是他仔細回憶著,似乎自己的確是這麼幹的。
他的情緒在嫉妒支配下就是不干人事。
他的父親米哈伊爾雖然也是這樣情緒不穩定的類型,但是費奧多爾顯然技高一籌,畢竟他父親好歹不動手。
費奧多爾一直希望自己不要像他的父親一樣脾氣暴躁糟糕……但是現實告訴他,他之前想得太美了。
「都是……都是您不乖。」費奧多爾的眼神放空。
「你這是在嘴硬嗎?」安東尼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費奧多爾就算是知道錯了,他也不會輕易認錯。尤其是在這種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但是相當挑戰他過去經驗的事情上。
「那還不是因為您不願意告訴我,您受傷的細節是什麼嗎?」費奧多爾不滿的說道,然後再補充說,「該不會是你喜歡的某一個人傷到了您?」
安東尼捂住自己的臉,說道:「費佳,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費奧多爾聽到這句話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
只有在安東尼面前費奧多爾才會露出這麼鮮活的表情來,不然平時就像是一個被掏空腦子的喪失一樣面無表情,或者露出無辜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