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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亞有點興奮的敲了一下門。
她之前要麼是被動捲入麻煩中,要麼就是她的任務只是好好學習。
這些任務真的沒有什麼意思,只有在不合格或者被處罰的時候聽到黃昏內心崩潰的聲音才能感受到危機感。
而現在面對安東尼,阿尼亞終於有了面對敵對特工的刺激感。
阿尼亞還沒有興奮多久,她就看到開門的費奧多爾:「歡迎。」
費奧多爾扯起嘴角勉強的笑了一下,似乎並不願意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什麼好臉色看。
安東尼看上去有點不清醒,他端著一杯咖啡靠在桌子邊上,一言不發,完全沒有和人打招呼的意思。
這個樣子應該是有比較明顯的起床氣。
他穿了一件薄襯衫,所以衣服下面的東西就比較清晰了,因此黃昏趁機掃了一眼他的胸口,對方不像是裹胸了。
之前果然是他想多了嗎?
但就是這麼一眼,黃昏就感覺自己就被費奧多爾瞪了。
黃昏有點尷尬的露出微笑,然後在心中暗自驚嘆費奧多爾的觀察力也太厲害了。
他發誓自己作為西國頂尖間諜,他的視線十分隱蔽。
安東尼暫且沒讓黃昏發現什麼問題,倒是費奧多爾表現的很奇怪。
從一開始嚇哭阿尼亞到現在的敏銳觀察點。
種種跡象都表明了對方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安東尼並不怎麼想教阿尼亞速記。
這是一項難度不小的技術,像阿尼亞這種大概剛開始學寫字的孩子怎麼能夠掌握比普通文字再更縮略一步的速記文字呢?
別說是阿尼亞了,就算是很多成年人都沒法堅持下來。
安東尼還記得他的速記老師——那個在全世界小有名氣的速記專家,他曾經感嘆過每次他上課都會發現他的學生又少了一點,只是因為速記的難度太高了,在開始上課之前很多人都想不到其中的難度。
安東尼回憶著他老師給他上課的順序。先給阿尼亞粗略的講了一點概念。
「既然他們在上課了,那麼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我們來玩點什麼吧。」黃昏想著誘導費奧多爾下棋,從下棋中能夠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和喜歡用的策略——只要對方會下,「您來選個遊戲吧。」
不過不止下棋,其他也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這是差不多的道理。
「那我們來玩俄羅斯輪。盤賭吧。」費奧多爾輕緩,帶著一種慢悠悠的優雅,「我年輕的時候沉迷輪。盤賭這種遊戲。不過這裡沒有相關的道具,那就只能稍作改變。」
費奧多爾摸出一把左輪手。槍,放在桌子上,填進一顆子彈後,隨手轉了一下:「來玩這個吧?」
起源於沙皇俄國,據說是因為打了敗仗的沙俄士兵鬱悶下的消遣,流行於合法持槍的美國的世界知名遊戲——俄羅斯輪。盤賭。
左輪手。槍內有六個彈槽,一般只填裝一枚子彈,然後轉動轉輪,對準自己的腦袋開槍。
死亡的人輸,怯場的人輸。
黃昏有點繃不住了,費奧多爾文文弱弱的,從體型來看一點都不像是以彪悍著稱的毛子,但是他提出俄羅斯輪。盤賭的之後,就證明了他的血統實在是太正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您是在開玩笑吧?」
「沒有。」費奧多爾輕嘆一聲,「我不怎麼喜歡開玩笑。」
在做魔人的日子裡很多人都覺得他說的話做的事不過是在說笑,直到對方心臟停跳才會意識到費奧多爾是認真的。
費奧多爾舉起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
安東尼警告一般地看了費奧多爾一眼:【你給我老實一點。】
這個傢伙怎麼一到德國又興奮起來了?
小心興奮過頭下次CCCP不會放他出去了。
至於把自己玩死?
不可能的。禍害遺千年。和費奧多爾一同被復活的作家都死得變形了,只有費奧多爾的生命力頑強到令人髮指。
滅鼠行動一直都很難進行。
費奧多爾也會看到安東尼一眼:【只不過是逗逗他罷了,親愛的,放輕鬆。】
安東尼沒有哼出聲,但是有點輕蔑,老鼠的嘴,騙人的鬼:【你最好是這樣。】
阿尼亞看著這兩個人的對話,忍不住想他們兩個之間真的沒有針對彼此的讀心術嗎?這種仿佛心靈對話一般的場景是什麼情況?
不過半個小時,阿尼亞就從強撐著到現在徹底躺在椅子上擺爛:「阿尼亞,不想學了。速記太難了。」
安東尼從善如流,他把桌子上的餅乾拉過來,放到了阿尼亞面前:「那麼就吃點東西吧。」
他也不想教。
兩個人一拍即合。
費奧多爾也沒有責怪安東尼沒有耐心。他也不希望安東尼費盡心力去教別的孩子,教不會安東尼還會生悶氣,然後把自己氣病了。
阿尼亞懂得放棄反而讓他很滿意。
作為他的寵物貓的森林貓能輕輕鬆鬆的活著就好。
黃昏看了他們一眼,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他清楚對於阿尼亞來說,速記的確是挺複雜的。即使是他聽稍微有點費力。
如果自己堅持下去的話,怕是連安東尼也會得罪。
他昨天回去調查了一番安東尼,發現最近城市裡有速記大會,而其中的確有「A·G·斯尼特克」,是幫CCCP的一位知名速記專家來開會,大概做速記員也是順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