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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閉著眼睛。
他是真的沒力氣搭理兩隻倉鼠了。
罰小姐的按摩一點都不舒服,他寧肯她什麼都不做,讓他的胳膊自己恢復過來。
「不用,我來就可以了。」費奧多爾推了罰小姐一把。
罰小姐拽著安東尼的胳膊,免於被推下床:「女孩子的手更軟。」
「您沒有我有力氣。」費奧多爾又試著推了罰小姐幾下,但是沒能推得動。
他乾脆壓在安東尼身上,用身體頂著罰小姐,然後用手去掰她的手。
之前安東尼還能忍,現在是忍無可忍了。
倉鼠在一旁嘰嘰打架他還可以無視,但是跑到他身上打架算什麼。
安東尼用上了自己最後一點力氣,先是把罰小姐甩下床,然後把費奧多爾踹下去:「滾。」
費奧多爾摔在了罰小姐身上,兩個人都沒有多少肉,摔在一起絕對很疼,但是兩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安東尼,完全沒注意到痛覺神經在報警。
他們被凶了。
安東尼凶了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安東尼,瞪了罰小姐一眼:「都怪您。」
罰小姐也壓低聲音說道:「是您的錯才對。」
雖然這兩個人又吵了起來,但是費奧多爾和罰小姐都默默地去穿衣服,把房間留給安東尼休息。
柳博芙在沙發上躺著,捂著肚子。
「莉莉婭,您這是怎麼了?」費奧多爾疑惑地問道。
「餓……」柳博芙拉長聲音。
「您不會自己做飯嗎?」費奧多爾看著已經奔三的女兒,捏著自己的鼻樑問道。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柳博芙已經成年很多年了,但是他怎麼會從自己成年的女兒口中聽到這種話?
「我等媽媽呢。」柳博芙會做飯,但是懶得做。
她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都是在療養院,有人給她做飯,而回來之後,她就變成了「媽媽,餓餓,飯飯」的廢物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家的大爺基因相當穩定。
反而是小費奧多爾在一旁已經開始看書了,他比柳博芙起得早,去廚房把最後的麵包和米哈伊爾分了。
他不是故意排擠柳博芙,而是完全忘了這件事情,當時只有米哈伊爾在邊上,所以他也只能想起米哈伊爾,甚至都忘了給安東尼和費奧多爾留一份。
這是一個人住久了養成的思維。
而且他也沒想到安東尼一晚上會變得很疲倦,他只是單純地覺得今天安東尼是起晚了。
柳博芙虛弱地看了一眼費奧多爾,克制住了問「媽媽呢」的衝動。
雖然柳博芙也很喜歡自己的父親,但是在家裡,費奧多爾依然擺脫不了找爹本質是為了找媽媽的魔咒。
柳博芙從費奧多爾和罰小姐身上的痕跡看出了點什麼,如果換個人的話,他現在會好奇地不得了,從旁敲擊得到細節,但是費奧多爾和安東尼是他的父母,這種話要讓他問出口果然還是太尷尬了。
她雖然至今沒談過戀愛,也不想談戀愛,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知道不少成年人該知道的事情。
他不知道該說安東尼是好艷福還是該感嘆他真的很可憐。
「我也餓了……」費奧多爾和罰小姐異口同聲地嘆氣。
現在如果把安東尼叫起來做飯……就算是費奧多爾自己都覺得過分。
安東尼又不是他的女僕。
費奧多爾倒是有點想讓罰小姐去做女僕,可是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了,罰小姐絕對會因為這事和他鬧起來。現在費奧多爾的肚子非常餓,沒有和罰小姐吵架的力氣了。
安東尼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家裡的一窩倉鼠餓得眼睛都綠了。
甚至不需要怎麼思考,安東尼就知道他們肯定餓壞了。
「怎麼不去點外賣啊?」安東尼捂住自己的頭,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安東尼本來以為是米哈伊爾回來了。
小費奧多爾作為家庭近乎最低成的成員去開的門,門口的不是米哈伊爾,而是一個外賣員,他打開箱子,取出了幾盒披薩。
「我們中午訂的。」柳博芙看起來委屈的都要哭了,而現在已經快要晚上了。
雖然外賣向來都很慢,但是今天格外的慢。
「我本來還想去斯尼特金先生那裡去吃飯的。」費奧多爾嘆氣。
「他肯定不同意。」安東尼用腳趾都能猜出來,「你是怎麼想到去了我父母那裡蹭飯的?」
「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費奧多爾理直氣壯的說道。
小費奧多爾在一旁吐槽:「肯定是當初欠債太多所練成的技能。」
即使聽到小費奧多爾這麼說,費奧多爾也沒有露出半點生氣的表情。
安東尼覺得費奧多爾寵孩子是一方面,而更重要的是還是小費奧多爾他說中了。
「那你們為什麼不乾脆出去吃?」安東尼問道。
費奧多爾愣了片刻:「啊……」
安東尼還以為是又出了什麼狀況,結果費奧多爾撓撓頭,說道:「低血糖,忘了。」
「這是餓到把自己的大腦也消化了吧?」安東尼看了一圈,沒想到在場幾個人居然都是這樣。
陀思妥耶夫斯基倉鼠,有概率在飢餓狀態下消化大腦。
「……我不做飯就沒人會做飯嗎?」安東尼盯著費奧多爾,這隻倉鼠在野生狀態下生命力極強,怎麼現在連自己覓食都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