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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空中飄浮的絲線看起來又是那麼的脆弱……
二之宮昶甚至懷疑他只是吹出口氣就可以讓這些如蜘蛛絲般輕浮飄動的絲線斷掉,因此陷入這些絲線包圍種的他,在心理上處境可能比剛才還要嚴峻也說不定。
更別說面前還有一頭沒辦法處理掉的詛咒,雖然它身上纏繞的絲線相對來說比較牢固,可一想到這要是出現意外起碼會有二十人死亡,他就沒辦法繼續使用這個能力。
他生出對這股力量的不安,異變的視界忽然恢復正常。
年頭久遠的水泥牆壁,污水泛濫的牆根小道,被放置超過兩個月的塑料垃圾……這一切一切都是他之前看到的景象,而這些事物身上也沒有輕盈飄動的靈絲……視覺上的忽然改變讓二之宮昶的反應有些遲鈍:「啊?」
眨眨眼,他再一次確認那些會讓他惴惴不安的絲線像是陽光下的雪花,一個錯眼就消失不見了。
二之宮昶懵逼:眼花?幻覺?還是……
「好好好好好——好香!!!」
不等他想出個能說服自己的答案,那頭失去束縛的詛咒再也無法忍耐二之宮昶身上的吸引力,它像是一頭飢餓多日的野獸,兇猛的想要將面前的獵物撕個粉碎,飽嘗血肉的甘美。
近到惡臭直往鼻子裡撲的距離被迅速縮短,二之宮昶覺得自己可以安詳閉眼,和這個世界道聲拜拜,一道雷霆電光裹挾著清冽白刃直直從咒靈的背後死角貫穿它膨脹的身體,巨大的力量甚至將詛咒死死釘進旁邊的牆壁上。
二之宮昶傻眼的看著距離自己不過一尺有餘的詛咒,默了一下,最終選擇遵從本心,朝遠離它的方向挪動身體……
電光火石之間救下二之宮昶的來人一眼看到他的小動作,緊張的口吻稍微放緩,溫聲問道:「沒事吧?有被這頭咒靈傷到嗎?」
這個人有一副清朗動聽的嗓音,已經是可以上台演講詩歌的級別,矜持的咬住一個個字,再用獨特的呼吸方式吞吐出去,和西方貴族專門寫詩描述出來的優雅別無二致。
他是誰?
二之宮昶眯著眼睛去看清逆光走來的人影,然後不意外的在眼睛適應後看到一名金髮碧眼王子般清爽俊美的人物,他最近接觸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顏值都不低。
「還好。」二之宮昶不想給救他的人添麻煩,下意識隱瞞自己之前被狠狠摔了一下,後背的皮肉此刻正隱隱作痛的事實。
對方卻像是根本沒信他的解釋,彎下腰仔細觀察他的狀態,那雙清冷的藍眸仿佛看穿他的逞強,上翹的嘴角微微下落。
「你等我一下,我把這個東西先處理掉。」
金髮少年說完之後馬上朝咒靈走去,筆直的背影落到昶眼中,他親眼看到這個剛還溫和的與自己交談的少年怎麼在一瞬間讓眼底的情緒冰霜凍結。
二之宮昶:驚!現在的陰陽師變臉都這麼迅速的嗎?
源輝的心情很差,準確說每次處理這些怪物傷害人類的任務他的心情都好不起來。
可惜不管他這樣的驅魔師怎麼清理,這個世界還是漸漸被髒東西填滿。
「真噁心!」話音落下,他利落的拔下將咒靈釘在水泥牆面上的除魔刀,橫舉在眼前,刀身倒映出他冰冷的眼眸,裡面儘是比仇恨更寒徹的漠然。
「乖乖被祓除,詛咒,你們不配現身人前(被人看見)!」
萬千雷光自源輝手中爆發直至覆蓋整把刀身,不知什麼材料製作的除魔之刃由他控制著揮舞出精妙絕倫的軌跡,仿佛根據刻度切割出來的痕跡讓一隻低級咒靈消失的乾乾淨淨,完全想不出它直至剛才還一副怨恨墮落的模樣。
將拔出的驅魔刀歸鞘,陰陽師又露出一副溫和的模樣,關心著二之宮昶:「學校里有老師在,你還是和我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傷口吧。」
二之宮昶呆呆的望著他,心底的牴觸被源輝一個輕巧的微笑搞定。
「請不要讓人擔心,二之宮君。」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你又是什麼人?
昶很想這麼問,但是在被源輝扶著從小巷裡走出去時,外面一直焦急等待的大舟良美馬上跑了過來。
「謝、謝謝您!」淺粉短髮的少女穿著海鷗學院初等部的一年級制服用力鞠躬,久久後才直起身,茶色的眸子看著完好無損的少年,滿眼的後怕快要從裡面溢了出來,她語無倫次的解釋道:「我當時完全不知道怎麼辦,要是沒有源會長幫忙,我、我……前輩您能沒事真是太好了,嗚嗚……」
少女說著又有淚崩的趨勢,二之宮昶見狀有些困擾的安慰道:「我還要多虧了你,不是你找來人幫忙,我可能也會變成歷來碰到詛咒事件後失蹤的一員。」
源輝在他這麼說之後,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只不過出於某種顧慮沒有將疑惑問出口,而是順水推舟的幫他安撫起這個少女。
「詛咒已經被路過的陰陽師祓除了,大舟同學,還請放心。」
大舟良美再次沖源輝和二之宮昶道謝,然後才在兩人的目送下轉身回家,走出一段距離還回頭特意的又沖兩人鞠了鞠躬。
「……」
二之宮昶全程尷尬的保持微笑的幅度,直至少女消失在視線範圍舉了半天的手臂立刻耷拉下來,朝旁邊的人側目。
「源?」
這個姓聽起來就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