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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勢,財富,地位,常人難以想像的一切,自己的友人唾手可得。
這種待遇下,怎麼想五條家也沒道理讓自己的家主墮落成詛咒?
他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究竟是哪裡不對?那個人又遭遇了什麼?
原本已經看淡了生死,也儘量在死前不留遺憾,平靜的接受一切的二之宮昶此時被從未設想過的變故捶的滿臉怔忪,也懊惱的無以復加。
夏油傑問起原因時,二之宮昶自己也不清楚怎麼回答,心底已經苦的笑不出來了。
揉揉眉心,夏油傑清楚的看見這個人試圖勾起嘴角卻失敗了,表情變成更糟糕的模樣。
頓了頓,他道:「抱歉。」
二之宮昶一愣,這話不該你對我說吧?
「是我太弱了,我沒有保護好悟。」夏油傑死死攥緊了拳頭,二之宮昶這時才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不甘與懊惱。
前所未有的失敗不光是改造了悟,也打擊到了這個意氣奮發的少年。
一直以來自喻「最強」,年紀輕輕就成為特級咒術師的夏油傑不驕傲嗎?
他只不過不像是五條悟那樣將驕傲寫在臉上,心底的傲氣和自負還是可以從平時的言行中看出來的。
儘管所有的咒術師都覺得自己是保護者,但像這樣理所當然的把看不見詛咒的普通人視為需要保護的弱者的——可只有他一個人!
在實力塑造出不同的高度之後,再加上少年人的不知深淺,正如那初生的牛犢,是不會害怕老虎的。
也因此,這一次的打擊非常巨大,眼睜睜看著摯友差點死在詛咒手裡,自己卻連阻止都做不到,兩個人的生存得益於敵人的傲慢自大……這中間的感悟,很難不會和平時的心態產生落差。
與在生死間領悟到對戰力提升巨大的反轉術式的五條悟不同,夏油傑此時的心態已經失衡,只不過表面上沒有看出來。
他一向能忍,只因為二之宮昶非常敏銳才發現了他身上的異常。
二之宮昶張了張嘴,夏油傑聽見他說:「我想,悟他本人是不接受這個道歉的。」
看到二之宮昶無奈的表情,夏油傑渾身的緊繃驀得一松,搖了搖頭。
「這種話我也不會對他說。」
對於他們兩個人而言,沒有誰保護誰的說法,所以他會道歉的人也只有身為五條悟戀人的二之宮昶而已。
二之宮昶這才反應過來夏油傑的意思,他抓了抓頭,發梢亂翹起來讓他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麼沉重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那就更不用了,悟的眼睛我會想辦法的。」
二之宮昶笑了笑,落在夏油傑眼裡頗有一點強顏歡笑的意思。
夏油傑抿了抿嘴,但還說:「你有辦法拿回他的六眼?」
二之宮昶頓了頓,點點頭。
「為什麼?」夏油傑語氣難掩怪異的問道,為什麼你有辦法?為什麼你會知道這麼多?
苦笑了下,二之宮昶坦白道:「我也想知道,我現在該怎麼辦?」
他可以說出轉生體的真相,但問題是——情況已經·惡·劣·到·必·須·如·此·了·嗎·?
二之宮昶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能拯救一切的救主,也不覺得自己有算無遺策的本事,遇到超出自己掌握的變故,他也會手足無措,碰到沒辦法理解的意外,他也會陷入遲疑。
幸運的是,他不缺判斷力。
閉閉眼睛,睜開之後,他下定了決心。
「從現在開始,把戰鬥中發生的所有對話,一個細節都不能少的告訴我。」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集中到開始說話的少年身上,那雙穠艷的翠眸像是能看穿他們的不安般沉穩的安撫下了此時的亂象。
二之宮昶真誠道:「這次的敵人前所未有的強大,因此我們需要大量的情報。」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五條悟的方向,注意到他的視線,五條悟舉起手機晃了晃。
「墓葬地點已經找到了,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屏幕上,五條家發來的信息詳細說明了那個連存在都遭到抹消的「初代六眼」的情報。
字數不多,少的可憐,但也不算是沒有收穫。
兩人的目光交匯,五條悟坦然的迎了上去,笑意只浮現在眼中淺淺的一層,虛假的就像是一個你知我知的信號。
在他的打量中,二之宮昶平靜的開口:「首先,我要說明一件事,那個將悟和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詛咒,大概率是我認識的某個人。
眾目睽睽之下,綠眼睛的少年在眾多錯愕的視線中表現的無比坦蕩。
「雖然不清楚早已過世的他是怎麼變成詛咒的,但是我那個朋友在活著的時候就非常不好對付。」
五條悟不客氣的打斷道:「有多難對付?」
二之宮昶在比量過雙方的戰力後陷入沉默。
半晌過去,在五條悟越發不耐的視線中,他冷靜的說道:「大概,需要有和神為敵的本事吧。」
這聽起來非常不可思議的對話,在五條悟這裡居然成立了。
他張狂的笑道:「好啊,我還沒有試過屠神的滋味呢!」
作者有話要說:
時代的區別,就像是平安時代天皇被視作天照神地上的血脈,五條家主在那時候是真正被當做神供養起來的,有人利用他,卻無人不懼怕他,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人不要指望他觀念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