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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說清楚,那個奈落的妖怪有什麼目的?」
神樂收回快要把二之宮和也分屍的冰冷視線,陰沉的回答道:「奈落那傢伙的目的?呵,不就是因為一個女人嗎!」
說真的,但凡和奈落有關的問題,她都不屑說謊。
一個男人活成奈落那個樣子,連她神樂都不屑一顧,他又憑什麼覺得自己能獲得那位黑巫女的芳心?
憑他的屑和苟嗎?
「呵,」神樂冷笑一聲,在心臟沒有被握緊之前,抓緊機會給奈落潑髒水。
什麼為了一個女人用她死後的骨灰捏了個珍藏版手辦。
什麼為了找到那個女人的轉世貓了幾百年。
什麼這一次出現也是為了那個轉生體身體裡面的東西……
「奈落是個無恥又卑劣的小人,他不會和你們正面戰鬥,只會用詭計消耗你們的力量,只在最後才會派人出來對你們下殺手。」
「他會用各種陰險的手段達成目的,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如果繼續按照他的步驟行動,你們早晚會落下他事先準備好的陷阱。」
神樂惡狠狠的瞪了眼人群中的陷阱大師。
「奈落的陷阱可和你這種小把戲不一樣,他能操縱人心達成任何目的,內心陰鷙可怕的不寒而慄,我勸你們最好是快些放棄轉生體離開,不然早晚會殞命在這座城內。」
二之宮和也卻不以為意,仿佛沒聽出她話里話外的諷刺給了神樂一個大大的笑臉,氣得她飽滿的胸口又大了一號。
土御門飛鳥沒有理會部下和被捕獲的女妖之間那點兒官司,反而開始細細分析起這隻叫神樂的女妖告知給自己的情報。
幾成真?幾成假?
短短數分鐘的沉吟他做好決定,遂問道:「這座城對那個叫奈落的妖怪有什麼特殊之處?」
神樂抬頭看了他一眼,視線停留在天空中太陽的方向。
「真正的人見城是奈落身體的一部分,這裡不過是一座虛假的傀儡城……」
……
真正的人見城內,赤紅的大日永不落幕。
詛咒的濃度每時每刻都在提高,經過昶和五條悟兩人細心的觀察,在一天中有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是詛咒強度達到巔峰的時段,這段時間可以看做外界的「正午」。
午時已至,怪異的能力達到峰值,詛咒會近乎無限的繁殖增長。
那些只在六眼的世界中爬動的「蟲子」,會變成連肉眼都能看見的漆黑霧氣。
這些霧氣會入侵城市中的每一處角落,伴隨著呼吸進入生物體內。
許多擁有血肉之軀的妖怪,連自己也沒注意到體內就已經爬滿了蟲子,只是下意識的和鄰居抱怨最近餓的越來越快了。
在詛咒方面算是半個專家的五條悟道:「詛咒會驅使宿主提供新鮮血肉用以進食,食物不充足時,宿主本身就會變成口糧。這些蟲子看起來不具備生物方面的智能?居然也有這方面傾向,不可思議!」
「也就是說,汲取血肉一是本能,二是為了進化?」二之宮昶對詛咒的印象多來自驅使詛咒進行咒殺,基本都是在正統陰陽師看來上不得台面的骯髒手段。哪裡想到幾百年後,連詛咒都進化出「模樣」來了?還像個「族群」一樣滿世界都是!
說真的,那些咒術師處理的詛咒在他看來和古時候的羅剎鬼差不多,羅剎生於後宮女子心底的嫉妒,詛咒誕生自人類的負面感情,這樣一看,說是同類其實合情合理。
揮去腦中一瞬間閃過的念頭,昶自認並不像五條悟那樣經過家學的薰陶,因此他提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那個問題。
「詛咒可以進化嗎?」
「詛咒的實力一出生就是固定的,往後沒什麼機遇也就那個程度了,但是這些詛咒明顯不算是出生,更像是還在孕育中的咒胎。」冒著瞎掉的風險(開著無下限其實也沒啥風險)好好觀察過頭頂上的太陽之後,五條悟不禁驚嘆這不知出自誰手的「創意」。
「這東西是怪異?詛咒?妖怪?似乎全都不是,又好像全都沾邊,真是一個非常非常考驗想像力的『雜種』呢~」
少年微微偏過頭看向他,長而濃密的睫毛抖落六眼深處絢爛的光輝,畫面漂亮的幾乎令人窒息。
而二之宮昶聽著他半是玩味半是好奇的感嘆,仿佛被這極致的美貌迷惑了一般,略作沉吟便做好了決定。
既然好奇那就去看看好了。
此時的二之宮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是不是很有問題,只是理所當然的認為這裡不存在讓他改變決定的因素,或者說是某個讓他不得不選擇委屈了五條悟的人。
虛無的空間中,名單精作為唯一的見證者冷笑一聲,又莫名的欣慰。
——就好像家裡養的豬終於會學著討好白菜了,飼養員又是複雜又是想搞事。
……
血色烈陽模樣的怪異自天空平等的灑下數不盡的惡意詛咒,孕育中的咒靈早晚會飽食全城妖怪的血肉用以成長。
整個過程或許會透出人類圈養家畜般的平淡漠然,更是給了身為人類的兩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
二之宮昶摸摸下巴,上一秒想著去會會這座城的主人滿足同伴的好奇心,下一秒就又轉入科研頻道,因為人類同樣旺盛的好奇讓他在見過這隻怪異之後非常想弄清楚它的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