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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所有的神靈都遭到驅逐,暴虐的大妖盡數被斬殺,這個戰場不再那麼殘酷,那麼這支軍隊也會混入其他的東西。」
「聽我這麼說會失望嗎?悟,失望沒有什麼純粹的東西是永恆的。」
二之宮昶覺得自己的最後一句話完全是順著氣氛隨口從舌尖上溜了下來,卻不想五條悟居然認真的順著這個思路開始思考。
「失望嗎?我想是不會的,不過,你還真是個悲觀的傢伙。」
二之宮昶糾正道:「這不是悲觀,而是合理的考慮過現狀後得出的結論。」
「是嗎?」五條悟不信的道:「我討厭你這種說法,所以我賭這份信念不會變質,要賭嗎?」
二之宮昶果斷搖頭。
「我也希望這支軍隊不會變質,純粹的軍人總是越來越少,能有這麼一支驕兵悍將守備邊疆,聽起來就令人安心。」
五條悟看著看,確認他沒有在敷衍自己,不禁露出一對尖尖的虎牙,語氣危險。
「白天的那個問題,別以為我忘記了,回答呢?」
二之宮昶不確定以後還會不會有人看見這副樣子的五條悟,但這個人在自己面前倒總是這副可愛的模樣,並且他希望五條悟未來也能露出這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回·答·呢。」
好吧,還是沒逃過。
二之宮昶認真道:「悟,你覺得所有人都喜歡保護別人嗎?」
五條悟一愣。
二之宮昶的視線沒有從他的臉上移開,緩緩說了下去。
「並非如此吧,遇到危險時,有人選擇獨善其身,有人選擇打電話報警,有人在駐足旁觀,說到底會選擇衝上去的只有那麼一兩個人而已。」
「但除了那個衝上去的人,其他人的表現就是『冷漠』嗎?不是的,他們只是沒有那個為他人而戰的勇氣而已。」
自己的表情可能有些微妙吧,二之宮昶看著五條悟逐漸改變的神情有所覺悟的想道,但有些話他也想早點說清楚,畢竟他們兩個已經確定關係了不是嗎?
「我就是沒有勇氣的那種人。」
對於這個說法,五條悟堅決否認。
「你不是。」
二之宮昶堅持:「我是。」
「你不是!」
「我……」
見五條悟有瞪眼乾架的趨勢,昶抬手順從道:「好吧,好吧,我不是——那我換個說法,蓮華姐,雅紀姑父他們決定了自己為何而戰,而我沒有這樣的理由,比起戰鬥,我更想當一個社會生產者。」
「將社會比喻成一個龐大的機器,那麼有作為武器上戰場的軍隊,有以檢修系統為目的運作的警察體系,有制定規則來完善發展的大腦(政府),自然也有許許多多雖然不重要,輕易就可以被取代,但卻存在著恆定價值的生產零件。」
「學習過高中課程的人,沒有人會忽略生產者對前線造成的影響,一個生產力強大的王國,必然有這個世界最強大的軍隊。」
「我不想上戰場,對功勳和榮譽沒有任何渴求,比起親自戰鬥,我更偏向呆在安全的地方儘自己一份綿薄之力。」二之宮昶不確定這樣的說辭能不能解釋清楚自己的心態,但他已經當夠了塑造歷史的英雄,也不想從他人口中回憶自己的往昔崢嶸……說真的,那對一名三觀正常的人來說太恥了。
尷尬的用腳指頭摳出三室一廳信不信?
刺激大點兒還能加個戶外小院!
作者有話要說:
好幾輩子過去了,現在的昶已經沒什麼熱血了,他更適合捧杯茶退休,或者學習怎麼談戀愛。
第100章 我願稱他為…
「為弱者操心是很累的, 因此保護他人是一件費心費力的事情,願意肩負這一切的人,我願稱他為英雄!」
「……保護……這雖然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強制要求的任務, 但我做不到無視那些不合理之處,總有看不順眼的細節令我被迫開始戰鬥。」
「我不想把自己的生活變成那個樣子, 那太累也沒什麼美感, 好好的享受每一天,找機會就偷懶摸魚, 這才是我嚮往的日子。」
相比之下, 二之宮秀儀可以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典型, 因一時衝動生生把自己活到了牆上。
啊, 不, 準確說要不是新政府後來忌憚起秀儀的威望開始偷偷銷毀他的記錄, 不然就以秀儀當年的成就, 未來的高中課本上必有他一席之地,牆上的畫像絕不會少了他這個大名人!
萬幸,可算沒把自己掛上去,在這一點兒上,二之宮昶忍不住給當初那些看不順眼自己的人點個讚。
太好了,你們在我的推動下動手的還是很乾脆利落的!
不然試想一下這些年的學校生涯, 二之宮昶都不知該怎麼面對那個課本上被別人描述的天花亂墜的自己。現在他恢復了一部分記憶, 再想起課本上出現的某些熟人的名字,再加上配套的閱讀理解,他不禁露出用力忍笑的表情。
真的, 許多後人煞有介事的分析評價, 在當事人或者當事人的熟人看來已經不是牽強附會可以形容的了, 那就是胡編亂造!
但是這就是時間的力量, 也是歷史的魔法,昶現在心態放平了覺得還是挺不錯的,只要那上面別出現自己的身影,他保證以後復學上課的時候對著那些熟人的名字他一定做到不笑粗聲來。
過盡千帆看破紅塵笑盡英雄視名利如浮雲,說的就是現在的二之宮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