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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當時雅紀反應及時鎮壓了剛甦醒過來的山中大妖,光憑當時的他們兩個可能要非常狼狽才能成功脫身。
死是不可能的,這是二之宮家的後山,家裡的三位活祖宗可不會看著妖怪吃掉自家人,就算這事錯的是摘下護身符的昶,妖怪純屬於無辜被引誘……但是斬妖除魔千百年的古老世家什麼時候和異類講過道理?
要不趴著閉嘴,要不跪著臣服,要不躲到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不然只要有非人之物敢傷害人類同胞,那麼這些陰陽師,守衛人族的戰士就能追殺它到天涯海角,直至徹底拔除為止!
非常的蠻橫無理!非常的暴力殘酷!但是被這些人以這樣獨斷專橫又暴躁的態度守護卻是人族群體安全感的來源,也是文明之火不會輕易熄滅的主因!
對外族,人類以手中的利劍,並指釋放出來的術法,守護在人族領地的邊疆,自始至終不會放鬆警惕。
二之宮家的大半族人成年之後就會投身戰場,有些連成年都來不及就已經學會了殺敵。
滿門忠烈,不是說假的!
因此當昶決定放棄普通人的生活之後,禪心裡哪怕再反對,也做好了自己兒子未來將會上戰場的準備。
國與國之間哪怕是和平年代也不缺戰爭,更別說人與異族之間那纏綿數千年的愛恨情仇了。
本身日本這個國家的歷史十分短暫,但人族的歷史卻能追溯到古老的神代,那神靈仍能在大地上行走之時,弱小的人族先祖就已經開始為了保證種族延續而戰鬥。
作為流有第一代人類血統的二之宮家的人,最終的歸宿也將是戰場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故而雅紀前來將家裡的決定通知到位之時,順便也說起了二之宮這個姓氏在作戰部隊中的地位,可別真以為他們家不顯山不漏水,就以為自己只是個小人物!
權利等同於義務,這句話在戰場上會被不打折扣的執行,所有二之宮家的人一旦走上這條路就要背負起沉重的責任。
「恐懼的話,不甘心的話,現在都可以說出來,但是在你的部下,你交付後背的夥伴,以及你的敵人面前你絕對不能露出那副不成體統的樣子!」
那是二之宮昶頭一次見雅紀的神情變得那麼嚴肅,就好像這個男人早已將一生奉獻給了人族的信仰,並以此告誡後來人決不能忘記此時此刻的決心與怒火。
聽說五條悟最近一直往那座給他們兩個留下嚴重心理陰影的山上跑,昶一邊覺得他好閒,一邊將雅紀的話語轉告給他知曉。
「你肯定是要和我一起去的吧。」說完正事,他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當然了。」五條悟不做猶豫的回道,神情間充斥著一股子的躍躍欲試。
在他那個世界可不會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情!
詛咒對普通人的危害再怎麼可怕,也沒有貨真價實的戰場緊張刺激。
平時只玩過類似戰場模擬的遊戲的五條悟,已經隱隱開始期待起腎上腺激素分泌的時候了!
在二之宮雅紀開口說明之前,昶就知道這個世界不像是表面那麼和平,不同種族之間私底下的摩擦一直沒有停過。
就算妖怪中有和平主義的奴良組,鬼族中也有蝴蝶姐妹為代表的一眾建國元老,怪異中七大不可思議偏向人類……
但是除此以外,那些對人類懷抱著惡意的非人之物一直扎堆在城市的陰影,無名的異境之中。
如今的人族人口基數龐大到在不少食人之物看來都是上好的獵物,而人群扎堆的城市更是人類自己修建而成的獵場。
狩獵者會在強壯的犄角的威脅下不對食草的小牛和母牛下手,但當強壯的公牛老邁,牛群失去了保護者,就是這些鬣狗一擁而上之時。
到了那一刻,就是人類的悲哀之日,非人之物的狂歡之時!
歷史上的戰國就是這麼一個時代——
平安之國的崩潰導致大半傳承或遺失或損毀,不全面的手段只能讓人族中的戰士憑藉先天的強大靈力去戰鬥,對靈力粗糙的運轉方式也讓許多法師,術士不等成功除妖就慘死在敵人爪下。
悲劇一再發生,人類動盪孱弱的兩百年是歷史銘記的黑暗紀元,而這之後才有了二之宮冬矢與二之宮萇咗重製陰陽曆書的壯舉。
當時所有世家都承了他們的情,足以說明他們的舉動在當時人族守衛凋零的年代有多麼偉大!
然後最為困頓艱難的時期過去,人與異族之間的戰鬥漸漸過渡至數百年後,其中後方幾度陷落,普通人淪為非人之物的肉食和獵場,但都因守衛者的悍不畏死一次次挺了過來。
到了現代,明面上的異族勢力偃旗息鼓,簽訂和平條約,大半國家因此安穩下來。
國內的平穩有實力強大的鬼族盯著,域外的土地卻是那些睡夠了,睡醒了,在這個世界重新打開異域大門的神靈與妖物重啟舊日狂亂的主戰區!
它們不在意時代的變遷,只以為人族仍那般孱弱,弱者被當做食物咀嚼吞食在它們眼裡是天經地義的道理,所以那些駐守邊疆的人族守護者就要給這些睡了幾百年大頭覺的傢伙狠狠上一課。
用它們的屍體和鮮血——
用不客氣的暴力,與拒絕告訴它們——
大人,時代變了!
以往安靜溫順,任由強者予取予求的人類不知何時也成了強者林立的大族!再想像幾百年前那樣隨手抓人來吃,那就是不能容忍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