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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
二之宮昶真的要瘋了。
哪怕早知道鬼中正常人不多, 但遇上童磨這種神經病還是免不了被拉下水共沉淪。
這貨怪不得那麼聽話,幾百年前的吩咐了, 下命令的人都死的乾乾淨淨, 他還老老實實的把東西送過來, 做完這件事後才爽快的背叛了組織。
早知道……在他把東西原封不動的交到自己手裡時他就該想到的!
童磨!
童磨他儘管粉的和黑似的, 但他確切無疑的是個粉!
抹把臉,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二之宮昶複雜的望著對方, 隱隱對他的說辭感到了矛盾。
「你覺得自己是我的人?」
童磨攤手:「我鋪墊了這麼久,可都是為了讓您在此時驚艷登場……不感動嗎?」
完全不。
二之宮昶這個時候也不好繼續無視下去,目光四下移動,看到每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雙寶石般眼眸都會深邃一分。
「諸位,好久不見。」
場面安靜了一瞬。
一瞬過後, 巨大的譁然在眾人心底爆炸開來。
「秀儀大人?!!」
「不是, 怎麼會是秀儀大人??秀儀大人真的復活了嗎?」
「這不是二之宮家這一代的轉生體嗎?」
「秀儀大人不也是轉生體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聲忍無可忍的怒喝結束了這些人無意義的交談。
只是發泄情緒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現在更重要的是弄清童磨的話是真是假!
「昶君?」
二之宮昶與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蝴蝶香奈惠目光相對, 她溫柔的語氣多了複雜的滋味。
「請不要傷害我們好嗎?我們並不堅強。」她平靜的語氣能讓任何心懷惡意的靈魂羞愧的無地自容。
二之宮昶看著她, 輕輕搖頭。
「你們也該堅強起來了, 還記得我說過的嗎?」
「做不到的都交給我好了, 但是你們現在連自己能做到的都放棄去做了,這很不好,香奈惠。」
這熟悉的語氣……蝴蝶香奈惠瞳孔震驚的顫抖了起來,她身不由己的回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交談。
她因為鬼和女性的身份不敢爭取鬼殺隊中「柱」這一職位,當時的秀儀大人是這麼說服她的。
「女性等於弱者在群體中留下的頑固印象,這種印象如果限制到你爭取自己的權利,那就要不擇手段的打破這個印象。」
「不要放棄和男性競爭的權利,一旦做出了妥協,你的未來將再無生機可言。」
「這很不好,香奈惠。」
耳旁回想著那位大人低沉睿智的嗓音,眼前的卻只是一個無論面貌,還是言行都與之有著不小差別的少年。
蝴蝶香奈惠猶豫不決,不敢輕率的去相信,這說不定是童磨製造的一個「謊言」,但是那一聲香奈惠又分明是秀儀大人本人……
看出她的矛盾,二之宮昶自然而然的問起童磨的打算。
「為了讓我出來,你還挖了我的墳,現在我如你所願的現身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這興師問罪的口吻好讓人害怕,我做錯什麼了嗎?秀儀大人。」從襲擊鬼族本部開始就一副遊刃有餘的姿態的童磨此時亦是鎮定的把問題丟了回來。
二之宮昶順著他的話說道:「你挖了我的墳。」
童磨微笑:「不過是一座空墳,連本該在裡面的您都早早拋棄了這個地方,我拿來稍微煽動一下氣氛,難道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嗎?」
二之宮昶想了想,「雖然是詭辯,但身為當事人的我不好反駁,那麼我問你,背叛了鬼族又是什麼原因?」
二之宮昶的綠色眼睛倒映出童磨微笑的模樣。
「背叛同胞可是重罪,童磨。」
童磨誇張的後退兩步,「哎呀呀,這可真是嚴厲的詰問,但我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二之宮昶挑眉,抬手:「請說。」
童磨眯起眼睛,這是他第二次感覺到了失控,但是為什麼?原因呢?
和他所訴說的每一句「謊言」不同,他不相信這一代的轉世和二之宮秀儀有關,那個人只有一個,不會再出來第二個!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一代這個名為「昶」的轉生體自始至終都從容應對的滴水不漏。
那仿佛洞悉了童磨本質的目光,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與二之宮秀儀相處的日子。
或許連蝴蝶姐妹都以為她們和尊敬的秀儀大人相處的時間最長,但是童磨比她們更早的就見識過秀儀這個男人的喜怒無常。
那是某次無聊的出行,極樂教儘管都是他的狂信徒,童磨也不會喜歡天天都呆在那個環境下,所以找了個不算晴朗但對鬼族十分友好的天氣出門散步。
散步途中,他看著貧苦的底層百姓,下意識尋找起可以作為「信徒」的苗子。
儘管極樂教的教眾多是自己投奔而來,但也不是沒有由教主親自選□□的幸運兒。
這一次童磨看上了一對母女,母親面黃肌瘦,幾乎皮包骨頭,不健康的姿態應該沒有幾日好活,女兒同樣又髒又瘦,發色枯黃,失去了母親這么小的孩子應該也活不久了。
童磨對這一對母女展開了為期三天的觀察行為中,這期間母親因為飢餓沒有熬過第二天的晚上,他落下悲傷的淚水,遺憾這一對母女得不到任何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