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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你怎麼這麼慫啊!」
「只有小鬼才在感覺到明顯的差距後還跑去送死,叔叔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伏黑甚爾扛起肩膀上的特級咒具,不屑的說完,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那個純白的宛若活人一般的詛咒。
說實話非人之物能美到這個程度的世所罕見,一般提起詛咒大多人心底的第一反應都是一副醜陋不堪的模樣,可是今天不得不說,他開了眼界。
「能放了我嗎?」
求饒的話能說的這麼坦蕩的也就只有這個男人了。
五條家主不以為意的搖搖扇子:「可以呀,不過你看起來有幾分眼熟,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伏黑甚爾。」
「伏黑?不是禪院嗎?」
五條家主略感意外,他和那兩個小傢伙不同,一眼就認出了伏黑甚爾是天與咒縛,甚至在他以咒力編織出的視界中,對方一直是不存在的狀態,既然這個人想主動離開,他反倒覺得放他一馬未嘗不可,反正今天留在這裡的人都是要死的。
「嗤。」
聽見那個令自己厭惡的姓氏,伏黑甚爾不爽的砸了咂嘴。
「老子不是他們家的人。」
發現這個特級咒靈居然真的打算放過這個可惡的敵人,夏油傑兩人頗感意外。
伏黑甚爾走前注意到他們神色間的異樣,狀似嘲諷的提醒道:「我就說了那傢伙和你小子有些關係,那張臉一看就是你們家的。」
五條悟沖他的背影比中指,鄙視這貨說走就走,一點強者的尊嚴都沒有的行為。
失去了一個強大敵人,現場的壓力卻沒有減少分毫。
六眼一直被動的接受著大量信息,也因此五條悟能發現不少不妙的內容,眼睛睜大到眼角快要出血的程度,視線根本不敢離開那一道身影,但他仍是沒控制住的嘴賤道:「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真的是我家哪個掀開棺材板的老祖宗吧?堂堂咒術師墮落成詛咒,家裡那幫老傢伙會哭的,會哭成爛橘子的!」
五條家主一動不動,周身散發出來的壓迫力再度提升,三人一陣窒息,周身仿佛陷入了泥濘之中。
夏油傑艱難的阻止道:「別說了……天內快受不了了!」
只是個普通人的天內理子躲在傑的背後,此時已經搖搖欲墜,似乎閉上眼睛就能昏過去。
此話一出,正在瘋狂挑釁的五條悟立刻閉起嘴巴,沒了他嘩嘩,五條家主終於有心思說點什麼。
「我先前說什麼來著?哦,對,真巧啊。」
這疑似老年痴呆的遲鈍反應,讓五條悟眼皮狂跳,忍不住又想發出嘲諷。
你丫是延遲卡頓了,還是壓根就沒連上5G網?
五條家主對此感到無奈,他畢竟是死了那麼多年的人了,不要強求他還能像活著時那麼機靈,不過話說回來,他已經連人都不是了,那就更沒必要在意別人的看法。
……反正他活著的時候就沒在乎過。
「我覺得很巧啊,你們不這麼想嗎?」
一個、兩個……白髮的詛咒用扇子在兩個人身上點過,從容的一如生前,俯瞰的視線不曾落地,高傲而睥睨。
全靠夏油傑擋住大半壓力才沒有昏厥的天內理子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失去控制,張張嘴,居然發不出聲音。
救救、救救我!
小姑娘無力的張張嘴,心裡越發絕望。
幸好五條家主沒有欺負人的意思,甚至還勾勒出好看的笑容對她說道:「這一代的星漿體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呀,給天元融合可惜了。」
夏油傑此時已經發現理子身上的異樣,剛想召喚咒靈就因為詛咒的發言而震驚的分了神。
「這個丫頭可以活下去,你們不覺得嗎?」五條家主吐字時有種時代劇中貴族風度的慢條斯理,因此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第二個被點到的人,也就是五條悟眉心不自覺的蹙起,六眼一直沒放棄的試圖從他身上搜刮出更多的信息,別看他總是一副「我超強」的架勢,其實他身上一直有著天才應有的細膩。
比如這會兒他就硬撐下來,並開始試探。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說些不明所以的話,就算是詛咒也未免表現的太不通情理了。」五條悟意味不明的盯著他看。
「你說的對,那我解釋一下自己的來意?」白髮詛咒似笑非笑回復道。
「最好如此。」
初代六眼對上自己後裔的眼睛,仿佛蒼穹一般的藍眸空曠悠遠,在美色上達到了每一雙六眼的水準,但是還是不一樣的。
他自己的六眼再怎麼剔透明澈,神性仍像是海洋深處那座頑固不化的冰川大陸,與他對視就是與神對視,所以那麼多年也只有一人敢看著他的眼睛說話。
倒是這個「後輩」,有朋友,有敵人……啊,真是幸福啊。
五條家主漫不經心的想道,這不多的情緒沒有在心底留下任何痕跡就消失了,比起那些生前就不曾擁有的,他現在只會為一個目標而行動。
「首先,我是來拿回我的眼睛的。」
話音落下,他人已經出現在緊張戒備著他的五條悟身旁,隔絕一切的無下限擋住了他伸出去的手,超越以往所有記錄,站在咒術界歷史頂端的超規格級詛咒低下頭,隔著無限的術式撫摸過五條悟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