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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本來每天都會抱怨一頓的二之宮昶今天卻意外的沒有流露出不滿。
十分鐘後五條悟從廁所里出來,也沒有聽見他陰陽怪氣的放言,明明總會跟反派似的大吼一聲我還會回來的,結果這次卻是直接越過他,怎麼說呢?看起來成熟穩重了不少。
五條悟摸摸脖子,感覺怪怪的,毛毛的。
這傢伙……
據說能看透世間萬物咒力流動的蒼藍色眼眸往旁邊一瞥,他能輕易的發現昶身上的變化,卻沒法叫這個人主動求助。
「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能很坦率的朝我求救來著。」順著床的方向躺下,躺在還殘留著二之宮昶體溫的床鋪上,學著他的樣子將視線固定在天花板上,然而儘管都這樣做了,他還是不曾看到那片昶眼中的世界。
他在看什麼?
他在想什麼?
不知從何時開始占據他的心……
那雙不管他做什麼都會用淡定的眼神包容他的眸子,忽然從某個時間段起多出一層深色。
那層深色沒有改變二之宮昶的為人,只不過讓他多出了一些不為他人所知的秘密。
老實說,五條悟最近不爽的原因特別多,昨天雖然趁機發泄了一通,但其實完全沒起到作用。
他現在也算發現了。
二之宮昶……他特麼也是二之宮家人,和他那些不聽人話,自有一套神邏輯的家人沒有區別!
他爸他媽裝傻打岔的本事爐火純青,當兒子的青出於藍也不是怪事。
他們都擅長用自己的節奏把對面帶溝里起,至於溝里有什麼,端看當時他們的心情。
二之宮昶如果有讀心術可能會嚴肅糾正五條悟此時的誤解。
他認為五條悟的理解中有一個不小的錯誤,他鬱悶完全不是因為這個問題好嗎?
首先,二之宮家坑人從先祖就是家族傳統,姓二之宮的,挖坑埋人的本事不熟練那一定是家裡食物鏈的最底層,一群黑羊里沒道理生出一頭咩咩叫的小白羊。
其次,裝傻打岔,用自己的節奏誤導別人也不是他們一家的特例,應該說所有姓二之宮的人都很擅長扮豬吃老虎。
明明很強,卻裝作很弱這種事他們不干,強就大大方方亮出來,頂多就是沒什麼強者的逼格,樂意和那些正統陰陽師眼中的普通人混成稱兄道弟的關係……
在曾經那個階級固化的年代,哪怕當時的二之宮家地位很高,這麼做也可以說是背叛自身階級,冷嘲熱諷沒少聽說,但是心大的二之宮家全然不當回事。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看二之宮家笑話的人在那代轉生體帶領平民,發出反抗的聲音後有一個算一個,全在戰後遭到了清算。
但有一說一,那個時候已經沒人往二之宮家曾受眾嘲上面聯想了,那個時候大家都被那個神經病一樣的大陰陽師的反水搞懵了,做夢沒想到他們中間會出現一個革命人士。
帶領人民打勝仗之後,大陰陽師猝於二十八歲那年夏天,還很年輕,但是葬禮上來訪的眾人卻將那一代的二之宮家推向巔峰,也是距離二之宮昶最近的一代轉生體。
最後話回正題,二之宮家最擅長的扮豬吃老虎是什麼呢?
他們其實最擅長的是扮虎吃虎,刻在基因里的反派臉簡直是天生的外掛,稍微有點戲精天賦就看不出那張臉是驚是懼是怒是羞……
再加上二之宮威名在外,所以在外行走的族人哪怕是因為演技差習慣性板起一張面癱臉,在周圍人看來也是威力十足,全在戰戰兢兢的腦補今天大佬是不是心情不好。
然而當時板起臉的二之宮可能只是在思考下班後吃啥。
……其實比起反派臉,這種惹人誤會的本事才更像是隱藏在基因裡面的被動天賦。
在二之宮家,昶他爸那種才算是八面玲瓏的典型,雖然眯眯眼,好歹看起來親切!其他人出去全是被人捧著慣著哄著,背後激烈腦補。
因此五條悟還是沒怎麼深入了解二之宮這個姓氏所代表的含義,因為「它」真就是一股清新脫俗的泥石流。
你以為它是這樣嗎?
不,它是醬樣的。
但你以為它醬樣就錯了,它其實還可以這樣……
總之,外界公認惹誰別惹二之宮。
奇葩,護短,戀家,牛逼,神邏輯,扮豬吃老虎,心機深沉,反派臉……
瞧瞧這一家的關鍵詞有幾個正常的?
不想體驗和精神病人打交道的刺激,就別惹二之宮家!
如果這算黑,那二之宮也算是黑到家了。
剛開始二之宮昶也不清楚,他這些年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活動,普通人一般距離里世界很遠,但他這趟回老家後卻真正見識到他們家在淺草那些同行眼中的地位。
堪稱神鬼莫測!
所以五條悟鬱悶是當然的,但以二之宮昶的敏銳卻可以肯定,他情緒不佳的原因不僅僅是這個……
昶沒好心的給他點明,最近處事方式已經開始朝成熟的二之宮靠攏的少年這時多少有點惡趣味,就像是小學生欺負自己喜歡的人那樣將喜歡表達的格外招人嫌棄……
二十七
吃完早飯,拿起昨晚收拾好的行禮,再和家裡的老媽說聲我出門了。
二之宮昶和五條悟兩人一路坐公交到車站,買好去淺草老家的車票,不過在上車之前,他和自家老爸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