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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紅衣女子的手上便是握著長巾的一頭,馭使法寶。
「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那些修仙之人發現了我,所以過來阻攔?來得也太快了吧?」
張濛微微一驚,它在火中掙扎幾下,竟然一時之間撕不開這裹緊自己的布帛,墜落的強大力量被迫消弭,歪歪斜斜地飛到了一邊。
那十二人中,其中一人身著深藍長袍,發冠簪著拇指大的明珠,他解下腰間懸掛著的一隻香囊,朝張濛丟去。
香囊上繡有花草蟲魚,林木飛雪,山崖奇石,小橋流水,異常栩栩如生,仔細看去仿佛花草微動,流水潺潺,異常鮮活美麗。
香囊封口的紅絲線緩緩抽開,小小的漆黑的口當空對準張濛。
那小口愈來愈大,愈來愈大,幾個呼吸間就擴大到近乎遮蔽天日的程度,袋子中隱隱有風雷交加之聲轟隆響動,亟待張濛裹挾著火焰鑽入其中。
張濛心裡一陣針扎般的警醒,第六感嚎叫一般嘶吼著,催促她儘快閃避,儘快躲開,不要進去!
如果真被香囊擒住,她不但任務會徹底失敗,而且要經歷無法忍受的寂寞孤苦!
「這些人是來抓我的!」
張濛拼盡全力地掙扎,污泥般的肉團突兀伸展出刀刃一樣鋒利的稜角,撕扯著鮮紅雲紋的布帛,在她每一次攻擊下,布帛上的紋路都會如流光般的閃耀,將力道分散開來。
她並不失望,而是按照感知中的薄弱之處,於兩個並行的攻擊中狠狠擊中其內一片不斷流動的螞蟻大小的雲紋,布帛一瞬鼓脹起來,陡然炸裂四散,破爛的布料飛灑而出——張濛獲得了自由!
紅衣女子渾身一顫,手中長巾斷裂,口中噴出鮮血,軟軟萎靡於飛鳥之上,顫抖不止。
污泥中一條鉤爪彈射而出,抓緊了地面,將自己重新扳回去,脫離了香囊的口。就在她落地之時,地面陡然震顫起來,浮土四散崩飛,埋伏在地面之下的巨大肉蟲張開口器,將土壤與張濛一起吞入腹中!
咔擦!合攏的口器彼此碰撞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吃下張濛的肉蟲表皮布滿了油膩的褶皺與皮膜,它緩緩下沉,即將重新消失在土壤之下……
此時,肉蟲額頭上四顆迷濛退化的圓眼陡然睜開,四眼之間鼓起一個腫瘤似的囊包,伴隨著囊包破裂四散飛濺的肉片與膿血,渾身包裹著漆黑霧氣如同怪物般的高大身影從瘡口中飛竄而出!
「昂——!」肉蟲瘋了似的拼命打滾,土壤開裂,大地震動,發出嗚咽般的嗡鳴。
破開的傷口中滲出一種毒液般粘稠噁心的漆黑之色,以四眼為圓心向蟲身周邊逐漸擴散開來,轉瞬腐蝕了厚重的肉皮,蟲子變得萎靡不振,掙扎漸趨減少,最終化作一灘漆黑的膿液滲入土壤之中。
「我的寶蟲!」十二人中,滿頭珠翠,身著綠衣,面色慘白的中年男人心痛如絞。
張濛喘息不停,她暫且無意與這群人硬剛——她對於目前的世界暫且不太了解,上面漂浮著虎視眈眈的不只一個人,而是十二個人!
這十二個人每個都比她強那麼一點。
雖然不清楚他們為什麼不一起上,把張濛砍成肉泥,而是一個個來,想要把她封印抓住,但是這便是她最好的機會——逃跑的機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溜了溜了。
張濛的肢體四散而脫,化作千萬泥點朝四周濺射而去,上方一個劍眉星目的冷峻青年冷哼一聲,祭出劍器,手一揚,長劍化作千萬把劍影,毫不留情地朝地上揮灑而去。
千影萬劍紛飛如暴雨傾盆,在歘歘歘的破空之聲中,每個污泥都被劍氣釘中,化作齏粉!
此招一出,冷峻青年面色發白,呼吸漸趨沉重,他吸了口氣,手一招,收回劍器,脊背卻一如既往筆挺板直,如同一把直插雲霄的利劍。
眾人在雲上俯瞰地面,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若有所思地說:「瞧不見動靜了,莫非……那『域外天魔』已死?」
他們望向一位身材嬌小,眉目清秀的少女,那少女長發如瀑,漆黑地垂順至腳踝,懷中抱著個竹筒,一身簡樸而寬大的雪色長裙,不施粉黛,不加釵環,用一條絲綢遮住雙眼,不能視物。
「柴依雲長老,勞您卜卦一番。」
少女微微點頭,手指輕點懷中竹筒,一枚竹籤飛出,清凌凌的靈氣氤氳其上,她正要伸手抓取竹籤,簽子卻陡然一震,裂開幾道細紋。
「這……?怎麼會?」
柴依雲一怔,手指微微蜷曲,進退維谷。
「柴長老,這是怎麼一回事?」有個脾氣火爆的高壯男性急迫發問。
柴依雲踟躕不語,倒是她身旁另一位眉目姝麗的美人開了口:「柴長老為了測算『域外天魔』降落之地,已經消耗靈氣良多,天機不可泄露,她這次又碰上需要耗命測算之事,還望各位見諒。」
說罷,她握住少女腕子,就要駕雲離去。
「且慢!」一旁俊雅出塵,手持摺扇的方長老阻攔了兩人,「此事事關修真界存亡,兩位何必吝嗇不言?若為眾人保駕護航,柴長老便是犧牲些許也無妨,還望兩位為了天下蒼生盡一份力。」
說罷,他躬身深深一禮,手中摺扇卻微微顫動,靈氣充沛,扇羽尖端對準兩人,蓄勢待發。
「少廢話,你當我紫薇閣怕了妄天宗麼?若是『劍痴』沒有出那招『威陽劍訣』,靈氣尚且完好,恐怕我還會退讓幾步,但就憑你?」姝麗美人冷笑道,「方不還,剛才你似個痴呆之人一般一動不動,在旁邊看了熱鬧,現在又到我面前狺狺狂吠?你當你還在妄天宗,被下面那群螻蟻吹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