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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困難,關門倒十分方便。
鐵門合攏之後,丁浩將鑰匙戴回腰帶,也不嫌髒,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起來。
這一路走來,喪屍、戰鬥、死傷,一切的一切都超過了曾經十八年生活刺激性的總和,他能撿回一條命,還是因為腦子轉得快,「安全屋」三個字戳到了張濛的癢處。
「不知道同學們怎麼樣了……還有我的父母……」
沒有生命安全之後,丁浩也有閒心憂愁了。張濛沒有愣著,把上半身的校服脫下來,當作抹布在撞球案上擦抹著,使勁兒將兩張已經擦乾淨的撞球案拼在一起,形成一張簡易的「床」,又廢物利用,將校服捲成「枕頭」。
她做完這一切後就立刻躺了上去,閉起眼睛。
這幅要睡覺的模樣讓丁浩看呆了。
他是真沒想到張濛心理素質這麼好,也沒想到她一句話都不想跟自己說。起碼也算合作關係,竟然懶得理他?
「張濛……」丁浩開口正欲主動說話,被張濛一句「閉嘴」噎住了。少女翻了個身,馬尾辮垂在撞球案上,「我很累,有什麼話等我醒了再說。」
這話不假,張濛殺了一頭喪屍,躲避過一次割喉危機,還閃過了一回冰錐穿刺,更是背負過丁浩大半重量,就算她經常鍛鍊也受不住,現在渾身疲乏至極,掌心和腳心都微微發燙。
張濛有經驗,她知道一覺醒來之後自己必然會渾身酸痛,肌肉里堆滿的乳酸會令她抬一下手臂都疼得咬牙。
但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存活七天,過一天算一天吧。
張濛越來越困,迷迷糊糊的想了一會兒,很快陷入熟睡。
……
張濛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
她結結實實地睡了十幾個小時,這會兒雖然算不上神清氣爽,卻也緩和了肉|體和精神上的疲憊,一骨碌從撞球案上爬起來,低頭就看見丁浩正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地上,眼睛下面兩個濃重的黑眼圈,估計晚上有一半時間都在胡思亂想。
張濛舒展了一下筋骨,果不其然,疼痛讓她咧了咧嘴。但有心理準備之後也不算什麼了——起碼比腿上開個洞變成殘廢的好。
她做熱身的時候丁浩也醒了,經過一晚上的思考,現在顯然冷靜了許多,看著張濛伸胳膊踢腿,丁浩道:「張濛,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有關什麼的?」張濛沒回頭,她彎下腰用指尖觸碰足尖,拉伸僵硬的腰背。
「有關『異能』。」丁浩說。
一針見血的回答讓她轉過腦袋,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我把之前的事情回想了一下……喪屍有了,異能也顯而易見,那些刺傷我的冰錐是田甜的異能。她臨死的時候爆發了出來,但毫無準頭的攻擊不僅傷害了其他人,還把自己也凍住了。」
丁浩聲音格外冷靜,「我認為你也有異能,張濛。你的異能是類似『危險預知』的東西,所以才能躲過割喉和冰錐。這樣一來,你生存的機率就大大提升了。」
張濛思索片刻,竟然覺得有點道理。
但是她分明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要說覺醒異能什麼的也跟她沒關係吧?但這不妨礙張濛繼續聽這個有點小聰明的男生說話。
反正聽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她自己這麼悶著頭不吭氣也挺壓抑的,有點聲音在耳邊嘀嘀咕咕感覺還好點。
沒有得到反駁,丁浩底氣更足,繼續侃侃而談:「但是我還有一些疑問。我們看見了那隻貓,我把它成為『變異動物』,既然貓能變成那麼可怕的殺手,其他動物呢?恐怕人類最危險的敵人不是喪屍,而是那些變異動物了。」
「更何況,既然有了異能,有了喪屍,有了變異動物,那麼異能的『晉級』或是『更強』又怎麼樣呢?那些喪屍或動物體內是不是有某種東西支撐呢?」
「如果了解了所謂異能的發展和變化,那麼說不定可以藉助某些科技手段『批量開發』異能者!」
他說得很漂亮,但其實在場兩個人心裡都清楚,現在的所有猜測不過是「猜測」,要化為「事實」,不知道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張濛又不是聖母,為了活命連班裡其他還有氣的人都毫不猶豫拋棄,如果丁浩敢說什麼「我們可以就這個研究一下」,她立刻上去在這傢伙腿上的洞穿傷處狠踩兩腳,讓他漲漲記性。
現在的張濛太弱小,除了保命什麼都做不了,即使有心那也無力。
「還有呢?」張濛繼續問。
「還有,我們沒有食物。」丁浩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他說這話的時候直勾勾盯著張濛,委婉地表示了「只有你去找食物」的深層含義,張濛也清楚,讓一個「瘸子」去找食物有多不靠譜。
小賣鋪和食堂就在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的樓下,距離很近,也沒多少防護,張濛對危險還挺有警惕,如果沒有什麼變異動物或喪屍遊蕩,找點食物還不算費勁。
「行吧,我過會兒就去下面取吃的……嗯?」
張濛剛說到一般,忽然皺起眉。一股微弱的危機刺痛了一下,讓她三步並作兩步地靠近了門的位置,丁浩也警惕起來,莫非是有什麼喪屍?他閉上嘴,下意識屏住呼吸。
接著,他聽見了樓下乒桌球乓的聲音。
那是砸玻璃的聲音……丁浩猛然意識到,有人先他們一步,到達了小賣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