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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張濛在『混沌之海』中反覆探尋自己能力極限而獲得的、更為精細的操控負能量的能力之一,將全身都裹在這稀薄但堅韌的黑霧之中,縱然會消耗更快,但攻擊力量卻是呈數倍的恐怖增長!
「吼——!! 」
張濛一把拽住飛竄而下的髮絲充作繩索朝上攀沿而去,沒有任何一根黑髮能衝破黑霧的甲冑刺入她皮膚口鼻之內,這麼用力拉拽下,張濛宛若一頭獵豹般直直夠上天花板。
惡臭愈發濃郁,被黑髮串聯的乾屍前赴後繼地朝她撲去,張濛兩爪拍碎數隻乾屍,那些肢體的殘缺部分簌簌墜落,掉在地上。
倏忽,張濛手爪之中抓握的黑髮全部齊根而斷,斷面滲出黏糊糊油脂般的滑膩液體,張濛身形下墜,但她在拉扯重量不對時就迅速用還算空餘的左爪五指猛然插|入天花板的石膏層內,有了這樣的一次遲滯,她便趁著尚未墜落的優勢轟然搗碎了天花板!
碰!嘩啦!轟隆!——
碎石如暴雨般墜落,眨眼間將恐怖的大廳鬼蜮化作拆遷辦現場。黑髮如蛇般回縮,但凡張濛要扯住一把頭髮,那頭髮前端便會當即斷開;好在她搗破了天花板後便可以抓著斷裂面跳上二樓,這才免於跌入一樓地面的尷尬境地。
「別、跑、啊——!」
張濛的咽喉中有著低低的嘶吼,聲音從少女的清澈過度到低沉沙啞的冰冷嚎叫,她知道這只是那隻鬼怪最後的掙扎,也毫不猶豫朝它逃竄的方向奔去!
第28章 死寂之都(四)
你追我趕的遊戲玩了一分鐘,張濛從大廳追到三樓,宛若一頭無可匹敵的恐怖的野獸,要將面前的一切東西撕扯粉碎。
髮絲般的鬼怪反倒成了拿著洋娃娃一樣脆弱殭屍的小女孩,一邊發出嘶聲尖嘯,一邊將手中的洋娃娃——殭屍們擲向張濛,希冀以此阻礙她零點幾秒。
然而毫無用處。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徹底置換,化作猙獰黑色怪物的張濛對髮絲鬼的尖叫聲充耳不聞。
她撞碎了牆面,踏爛了地板,捶破了殭屍,砍斷了髮絲……連沖帶撞地攜著符篆,對那隻宛若由黑色髮絲構成的巨大眼球砸下。
伴隨著強拆的轟鳴,髮絲怪物含恨消散,張濛隱隱約約感到一絲絲陰涼氣息滲入肌理,與自己的『負能量』糾纏在一起,被後者吞噬消化,反去壯大了己身。
【系統提示:殺死『傀儡鬼』,獲得200積分】
「難不成所謂的『鬼怪』在死後滲出的那一絲半縷陰氣也算是『負能量』的食量?深淵帶來的力量莫非比這『鬼氣』還高級點兒,所以能傷害消化前者?」
張濛收回黑霧,恢復了秀麗的少女模樣,心中思索著。她對自己身體內的『負能量』也只是一知半解,倘若接納更多深淵賜予的知識會有些了悟吧。
沒了傀儡鬼,報社內清淨多了,她照著門口的性命牌找到了那位『山本武』的辦公桌。桌面尚算乾淨,只是積攢著一層灰,邊邊角角污垢橫生,最上面的文件被扯爛了,幾滴暗紅血漬深深浸入紙頁。
張濛仔仔細細找了一遍這些堆疊的資料、收在柜子里的文件,花費了將近半小時,總算里里外外翻了個遍,找到了點兒有用的東西——山本武記載調查內容的筆記,以及一封信件。
「2月15日,我被派遣調查『故意焚燒案』,拜訪了高一(3)班所有學生的家庭……淺上家對我的態度很奇怪、很暴躁,我懷疑他們知曉某些內情……」
「2月16日,我從窗口處的縫隙看見了一個本該死亡的人,淺上白昭!她竟然沒死!這可是個大新聞!」
「……我被淺上父親發現了,我還以為他要對我動粗,結果竟然是想和我聊聊?我同意了,希望能從他嘴裡得知更多消息。」
「原來淺上白昭也是跳窗逃生的學生之一,只是她運氣太好,一棵樹正好被風吹歪了枝椏,掛了她一下,讓她跌下去時只是昏迷,但雙腿粉碎性骨折,這輩子可能都站不起來了……」
「我們談話的時候,房間裡有哭泣聲傳來,我假裝腹痛,偷偷貼近們聽……淺上白昭在裡面呢喃著『他們來了』、『他們憎恨我活著』、『我會死的』、『對不起』之類的話,看來這個孩
子……有了心理疾病。」
「淺上父親懇求我報導淺上白昭已經死了,他塞給我一個信封……我同意了。」
筆記之後倒沒闡述目前日報社慘狀的情況,大約是到了已經沒空閒記錄絕望的險境了吧,又或者,山本武和大家死亡的時間是一致的。
張濛的目光投向了信封。語氣說是信封,不如說那是一個寫著家庭住址的厚牛皮紙袋,裡面裝著沉甸甸的紙頁。她打開看了一眼,全是大額的紙幣,並且並非是自己印象中的『日元』,而是更為奇怪精美的紙幣。
原來如此,淺上父親為了讓女兒有個安靜的修養環境,寧肯讓記者報導說他女兒死了,怪不得名字被寫入了訃告。
「地址到手了,現在就去淺上家看看吧,既然淺上白昭雙腿都斷了,那應該沒法移動到其他地方?」
張濛將手頭的東西合上。
她剛才一番鏖戰很是將自身的『負能量』揮霍一空,在等候力量本身漸趨恢復的關頭,張濛離開報社,一路踏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無視每一站都要出現在身邊的泛出淡淡昏黃光芒的公交車,自顧自沿著大路前進,按照腦海內的地圖與馬路上鏽蝕的告示牌的指引,直奔淺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