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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有問題就用鳥雀。」張濛點點頭,衛道伸手一招,一隻窗外被衛道控制了的鳥雀就嘰嘰喳喳地在枝頭上跳躍兩下,撲閃著翅膀跟隨他離開了。
兩人都走了,張濛默默把簡陋的床鋪收拾了一下,推門而出。正巧周茹也同樣走了出來,一見面就沖他招招手。張濛抬步走去,對他低聲道:「我昨晚讓動物在這個地方儘可能地轉了一圈,發現西邊城牆邊貼著一個告示,表示假若能將牆邊立著的一根碩大豎木舉起來抬到東門,就可以獲得十金。如果是你說不準能做到。」
「但我現在是個貼身侍衛,離開你們可以麼?」張濛微微皺眉,隨即若有所思道,「你有什麼藉口讓我離開嗎?」
「那張告示是當朝一位『公子珏』發布的。我之前試探過這裡的官員,公子什麼什麼估計就是燕國之王的兒子,類似於王爺郡王。我們不能白等著公子恆主動來,你倆的名聲宣傳也要一段時間,所以需要去主動做些其他事情進入別人的視野。那個告示正好,我看了,圓木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抬起來的,就算三四個人一起上也沒用,又貼在門口,行文通俗,老百姓早就知道這事,如果你能做到,那肯定比倒拔老樹更廣為人知……」
信息戰就是情報戰啊。張濛心中有些感慨,同樣覺得輕鬆。這和只有自己一個人所以不得不努力處理其他所有事情不一樣,團隊合作能帶來更高的效率和更好的方便。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張濛道,「順道一提,衛道去洗馬了,彌賽諾去擺攤了。都帶著你的『眼睛』。」
「嗯,我知道了,昨晚忙了一宿,現在我先睡會兒,有事就用千面聯繫。」周茹點點頭。她眼下有一片很淡的青色,之前張濛沒有特意去瞧,還沒發現,現在才意識到大概周茹是給自己上了點兒粉底遮住了疲色。
這種隊友真的很贊啊。張濛內心感慨,拍了拍她肩膀:「我走了。」
張濛離開了驛站,走在路上時許許多多人都不禁去瞧他,誰讓他太過高大呢,張濛已經習慣了。他按照周茹的指示朝西邊城牆的方向前進,置身於喧鬧的街道上,身邊時不時有食物香氣傳來,張濛也暗自觀察記住了街道的排列,各個巷口的位置,以及某些需要關注的店鋪在什麼地方。
或許是因為外貌原因,張濛經過的地方的人都不禁壓低了聲音,甚至有膽怯的人屏息小心地遠離了他。張濛目不斜視地朝前行進,直到身後忽然傳出幾句竊竊私語。
「這個人,倒拔老樹,勇不可擋……」
「他欲往何處去?跟上看看……」
張濛垂下眼睫。他靈敏的聽力確定了之前那幾句切切的低語,看來是之前知道他「豐功偉績」的侍衛?還是聽說過這事的其他人?雖然是誰都不重要,但眼下情景至少證明了他的確有了『被關注』的價值。
他雖然心裡篤定自己必然會舉起圓木,送到東門,但為了漂漂亮亮,完美無缺的送完,他也同樣必須保證自己一直能保持體力。這就有點難了——氣喘如牛的送去和一滴汗也不流的送去還是有差別的。
張濛將意識探入刺青儲物空間之內,將一瓶生命之水的瓶塞拔掉,這樣他即使雙手都在忙碌,也可以用嘴叼住瓶口,將生命之水喝下一點再放回去,隨時保持充沛體力。
燕國西牆邊距離此處較遠,張濛走了大約半小時才堪堪抵達,此地多有士兵駐紮,一片遼曠的空地邊,幾隊士兵正在巡邏。
張濛剛剛踏入周邊地界,一個兵卒長模樣的人便停住步伐,身邊士兵警惕地舉起矛戈,對準張濛方向,他則大喝道:「兀那小子!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我乃周家小姐護衛檸檬,聽聞此處有圓木一棵,將其送入東面便能獲十金,故而來此,想要一試究竟!」張濛高聲道。
她自然不會直接把自己的本名暴露而出——這對於輪迴者是必須小心謹慎的東西,而暱稱聽起來既可以是一種水果又可以是一個名字,非常方便,就看其他人怎麼想了。
「你想試?」那兵卒長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看張濛身材高大,肌肉健碩,相貌堂堂,頗有英雄之氣,故而軟了口氣,「那便來試試吧!但你若做不到,我們這些人還得把圓木搬回來,屆時你不但沒有十金可拿,還要反給我們一貫錢做勞煩的報酬。」
「可以!」張濛從懷中掏出一貫錢,給他們看了看。還好周茹在用金子和夏侯舀交換本地貨幣之後,將這些錢分發給了五人,否則他還真有點頭疼,「可以去了麼?」
兵卒長揮了揮手,士兵們將矛戈收回,讓開了一條路。張濛坦然自若地朝前走去,直到門邊,伸手抱起那根粗|大圓木,猛一用力,登時將它高高舉起,扛在左肩上。
「若他做得到,豈不是被公子珏看中,一飛沖天了。」
「他當真舉起來了!這漢子好大的力氣!不知能否送到東門?若憑藉雙腿前進,怕不是要走半個時辰。」
「舉起來又如何?之前有人亦是舉起了它,但沒走幾步就倒了!那些人還是燕國著名的大力士,傳說七八歲就能持刀殺人,還不是一敗塗地?這外鄉人又如何能做到?」
「說那麼多作甚?好好看著!」
周圍士兵竊竊私語,不禁將目光往這邊投來,眼神中有好奇也有嘲弄。周圍百姓更是見了熱鬧,悄悄地圍聚在一塊兒,似是想要跟著張濛一起前進,看他能走到哪一步。